“那你怎么办啊。”

“周末再看吧。”楚茨叹了口气，问，“你国庆是不是要回家的。”

“那当然。”林杉也叹气，“我可是肩负着回家看孩子的重任。”

楚茨同情地拍拍他肩膀：“你加油。”

说话间老师已走进了教室，他们赶紧把桌上的塑料袋和喝完粥的塑料杯都收起来，把课本和笔从书包里翻出来摆好。

楚茨没想好怎么跟楚妈妈说，正好周六又因为要放假而补课，所以直到下午上完课，又磨磨蹭蹭地和舍友们去食堂吃了小火锅才回家。楚妈妈也下班了，正在家里打扫卫生，楚茨一开门差点踩上她的拖把，赶紧跳到一边。

“咦？怎么今天回来了？”楚妈妈直起腰来，关切地问，“吃过晚饭了吗？没吃妈妈去给你做。”

“在食堂吃过了。”楚茨弯腰换了拖鞋，踮着脚尖走进去，坐在旁边餐厅的椅子上，看着楚妈妈擦地。

“爸爸还没回来吗？”

“说是晚上约了朋友一起吃饭，晚点回来。”

“哦……”

“找爸爸有事吗？”楚妈妈抬眼看他，“怎么看你心不在焉的。”

“有吗？”楚茨直觉摸了摸脸，“没有吧。”

楚妈妈又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妈妈。”过了好一会儿，楚茨又叫。

“嗯？怎么了？”楚妈妈的声音从客厅里传过来。

“我国庆能出去玩吗？”

“出去玩？和谁啊？去哪儿？去几天？”楚妈妈死亡四连问。

“……就和朋友啊，地点还没定。嗯……可能两三天？”

“朋友？又是林杉啊。”

“不是啦。”楚茨支支吾吾，“不是林杉。”

“嗯？那是谁。”

楚茨心虚，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楚妈妈敏感地察觉不对劲，说：“你过来跟我说，小茨。”

楚茨不情愿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客厅里，嘟囔：“干嘛非要过来说啊。”

楚妈妈停下手头的事，笑着看他：“小茨，你老实跟妈妈说，你是不是交女朋友了？”

“啊？什么？”楚茨涨红了脸，慌乱否认，“什么女朋友啊，并没有，妈妈你不要乱猜啊。”

楚妈妈看他这样子笑意更深：“真的？别跟我撒谎哦。”

“没有没有。”楚茨胡乱摆手，“完全没有。”

楚妈妈遗憾地摇了摇头，也不知道是在惋惜还是松了口气，这让楚茨心情更是复杂：“行不行嘛。”

“可你爸爸说想去奶奶家呢。”楚妈妈说。

“啊？”楚茨一听去奶奶家就要皱眉，“我才不想去呢，她又不喜欢我，大伯他们也不喜欢我。”

楚妈妈不以为意：“总该回去看看的。”

楚茨噘着嘴皱着眉，脸都缩成一团。

楚妈妈过来掐他的脸：“这是什么表情啊，难看死了。”

楚茨没精打采：“我不想去……”

“那妈妈也不放心你一个人出去玩啊，你忘了上次是谁和朋友出去玩，结果差点儿要让我们去警察局领回失散的小朋友了？”

“……”楚茨无力反驳，强行挣扎，“那是意外啦，而且那时候才高中。——这次的朋友我保证靠谱！”

楚妈妈还是不肯松口。

楚茨有点沮丧：“那怎么样你才肯答应嘛。”

“怎样啊……”楚妈妈拄着拖把思索了片刻，“那你让你的朋友来家里坐坐，让我也认识认识。”

“非要这样吗？”楚茨眼巴巴地看着楚妈妈。

楚妈妈认真点头：“当然。”

楚茨看了她一会儿，确定她神情坚定，似乎是不会变了，沮丧地垂下头妥协：“我问问他。”

楚妈妈这才满意地笑了。

“去你家？”电话那头的简医生一听这提议还有点诧异，随即便笑了，“我当然没有意见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楚茨笑不出来：“我有一点点紧张。”

简医生沉默了片刻：“我尊重你的意见。”顿一顿又补充说，“一切。”

楚茨咽咽口水：“我，我怕我妈为了阻止我出去，会难为你。”他没说的是，他还怕楚妈妈会看出什么来，他还没准备好要坦白什么，也不想让简医生失望或者受委屈。

“没关系的。”过了好一会儿，简医生轻声说。

楚茨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他总觉得自己糊里糊涂的，也不是很想一下子就理清楚。

“那么，什么时候呢？”简医生深吸了口气，放轻松语气问。

“明，明天？”楚茨试探。

“好。”简医生没什么犹豫就答应了。

“那……你来我家吃午饭啊，十二点左右？”

“好。”

楚茨定好了一件事，便急忙忙跑到外面去跟楚妈妈汇报，正好楚爸爸回来了，一边换鞋一边和楚妈妈两人站在门口说话，见到他便笑了：“小茨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