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咳一声，眉眼带笑地看回去说：“KPL哪有那么容易去的。”

殷：“你不要回避重点。”

她双手抱胸，看着段越抬了抬下巴，是认真。

段越放下了筷子，配合地正襟危坐起来，“我只是表达了我的人生追求，是不断的挑战冠军，哪里有说要去KPL打职业？”

殷：“……”

他话里带着几分狡黯和调侃，让人听不出真假。

殷眉头微蹙，无言地看了他一会，最终段越受不了了，怕她真的生气，立马补充道：“是转移话题，我不想他们总是关注战队解散的事，也不想让之前的队友总是因为我被人打扰。”

“那句话随便怎么理解都行，有机会能加入的话，或许我也会考虑。”段越正言道：“没人会拒绝冠军。”

哪怕只是可能，你也不会去拒绝这份能够得到冠军的可能。

何况他也不是半点兴趣都没有，只是那点火星还没有被彻底点燃而已。

从他发微博后，下边讨论的重点都是他是否要进军王者电竞圈加入KPL，甚至已经有不少人开始跟他推荐队伍安利自家战队等等。

殷哼声道：“但是你这么说，他们肯定就记心上了。”

“热度涨的快消得也快。”段越倒是不太担心，“而且我也不经常上微博。”

所以就算要骂他，他也不知道。

段越一点都不在乎网上的事。

殷知晓这一点，尤其是不在乎网上对他个人的抹黑与攻击，他根本连看都懒得看。可如果因为他而给别人造成什么麻烦，段越就会在意了。

在段越重新拿起筷子的时候，殷低声道：“你以前……为什么选择退役？”

外面的雨哗啦啦的下大了，段越一时没听清，抬眼看去，“嗯？”

殷眨巴着眼看他，犹豫了一下，“先说好，我问这个，你不能生气。”

段越点了点头，一脸认真，“你说。”

殷这才又问了一遍，“你以前为什么选择退役？”

段越听后笑了一下，目光狭促，“我还在想你要忍到什么时候才肯问，原来就是现在了。”

殷：“……”

她在心里纠结了半天，小心翼翼地顾着他的情绪，没想到自己的这点小心早就被人给看穿了！

殷在这瞬间有种想掀桌子的郁闷。

她瞪眼看着段越，“你还笑！我都怕你抵触所以忍了好久，好不容易鼓起勇气问出来也怕你生气难过，你还笑！不准笑！”

“好，好，不笑。”段越抬手揉了揉脸，努力做出一本正经地样子来，将笑意全都藏在了眼里。

殷气道：“你眼里的笑意是怎么回事？”

段越：“那是天生的。”

殷抬手将他的双眼挡住，“我们在谈正经事，你严肃一点！”

她的手有点凉，段越眨了眨眼，黑长的眼睫轻轻刷在她的掌心，让殷感觉有些痒，却没有收回手。

“我真的没有在笑了。”段越说。

殷轻哼一声，段越抓着她的手放下，低头看着她洁白的手心说：“没有网上说的那么复杂，就是大家理念不同然后解散了而已，因为他们的合约期限跟我不同，所以我才是最先走的那个。”

“理念不同？”殷没听明白，“什么理念？你们的目标不都是冠军吗？”

“嗯，一开始是，后来就不一样了。”段越没有放开她的手，而是放在自己手中，轻轻按压着她的柔软的掌心，一边淡声说着那些往事，“战队一开始穷的，基地是在熟人的网吧，训练还得交网费，跟现在的那些俱乐部比起来，简直就像是过家家。”

“我们队伍有人家里条件不好，学费都交不上，所以想靠奖金给自己赚学费。有人在外面欠了债，又因为辍学的早，不会什么手艺，所以想靠自己唯一擅长的事情来赚钱糊口。”

“可能是因为那时候最辛苦，所以大家也在那时候最拼命。后来拿了冠军，情况好了许多。那会也是TPA最火的时期，各种代言涌入，赚的钱也越来越多。”

然后队伍就出现了变化。

“也许在赛场上，大家的目标都是冠军，可为什么来争夺冠军的原因就不一样了。”段越轻声说着，“钱赚够了，该回去上学的上学，该对自己家人负责的负责，这些我虽然不舍，但是都能理解。”

现实是最不能被忽视的。

见殷不说话，段越又补充道：“不过我们队伍的这种情况是比较少的，现在大多数战队的选手都是平凡普通，没有压力负担的，就只是单纯的喜欢电子竞技又有一个冠军梦而已。”

殷：“听起来你们战队之间没有矛盾。”

她神色狐疑地看过去，提醒段越不要试图蒙混过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