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妻日记(106)
没事的,慕末,反正他俩在我没分配之前也过得挺好,可能我走之后,两人的关系过几天又恢复成了以前那般,就好像他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按照闫涵那性格,他应该也不会和尹鹤文吐露我们之间的龃龉,这个秘密随着时间的流逝,他自己很快也能忘了。
而尹鹤文那脑子,忘掉自己的速度肯定更快,没准哪天醒来这个名字就突然从脑子里抹掉了。
慕末是谁啊?我还喜欢过Omega吗?我怎么可能喜欢那玩意,还是Alpha好。
尹鹤文你真的是太讨厌了。慕末暴锤了下靠枕,凹陷了一块。
讨厌到我都要准备要离开,我总想着要怪你些什么,怨你些什么,给自己找个足够妥当的理由,但却难以再揪出你最近犯的错误。
怪你都不能,怨你也不忍,这就是为什么我现在想起你时,心里瘀滞的都是委屈。
慕末将脸埋在沙发里,一遍又一遍地在心底里默念:该走就走,没什么可犹豫的。
剩余那些觉得可惜的情爱,时间都能淡化。
第六十五章 126-127
126
尹鹤文站在河畔旁,脚底一片湿泥,面前是十多米的塌陷。抬手抚过冰凉的脸,他弹了下烟灰。
他尽力将眺望着河床彼岸,这并不是条多宽的河流,一眼就能望到头,而不是将视线落在脚边的漆黑盒子上。
这个漆黑的盒子是慕末留给他的残念和魔怔,他每瞟一次,心就被刺痛一次。
盒内空间不大,能容纳的东西屈指可数,却恰好能藏下一把枪。
枪的型号,花纹,上面划痕的趋向,恰适的牛皮枪袋,尹鹤文都再熟悉不过。有些划痕甚至是他亲眼见证的——这是闫涵的枪。
闫涵持了这把旧枪三年,突然有一天拥有了新枪,当时尹鹤文还纳闷,问他:“之前那把呢?”
“弄丢了。”
闫涵答道很干脆,神色毫无波澜。
丢了…原来是丢到我Omega床上去了……
尹鹤文将烟踩灭,原来真正能够制服他的不再是令他熟悉的那种蛮力。他初次感受到,心里某处像是砸碎了,还被狠狠地补上几刀,捅到不再出血,他不相信自己还能更痛。
要不是前几天吩咐管家将慕末房里的东西全部搬进自己的卧室,这个盒子估计还安然地躺在床头柜里的一沓草稿纸下面。
明明是一把枪,杀人,防身,闫涵你交给了一个如此错的人,慕末拥有你的枪能够干什么?
尹鹤文抬起了脚,盒子被踢进了河里,咚得一下溅起水花,一刹那间河面恢复干净平静。
夜里,尹鹤文做了个噩梦,梦见终于找到了慕末。
慕末被挟持了,尹鹤文冒着生命危险将他救了出来,就像是他曾经在战场上冒着枪林弹雨救下某些Omega人质那般。
当慕末重获安全的那刻,闫涵却先尹鹤文一步抱住了他。尹鹤文就只能站在旁边看着,已经伸出的手,手指逐渐无力地蜷缩在掌心里,继而垂了下来。
他看着相拥的两人,慕末在闫涵的怀里笑得很温柔。这种放下所有戒备的笑,尹鹤文也只有在某夜的洞穴里感知过,只怪那次夜色昏聩,他只好模模糊糊地加以想象。
然而梦里的光线却好得出奇,慕末的脸被那光照得一览无余,只是他的目光没有望向尹鹤文,而是全部奉献给了闫涵。
最后的最后,慕末终于肯施舍了一个眼神给他。
他的头还抵闫涵的下巴上,狡黠的眯着眼看向尹鹤文,微张的唇,对他说:你活该。
三个字,它们已然不是在耳边体外流动,而是直接灌进了尹鹤文的体内。他听到了胸腔血管剥落的脆裂声,伤口又明晃晃地肿胀起来。
我活该。
我之前是对你太坏了,我固执,又讨厌Omega,还不擅长表达,可我并没有对你干下太大的坏事。
我喜欢你,你相信过吗?我对你道歉,你也不在意,你说不让我看你的日记,不让我翻你的东西,不让我管你,我都从来没有一次越界过。
要是我没克制住好奇心,早一点打开抽屉,或者你的日记,你是不是也会紧张,慌里慌张地向我解释你和闫涵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或者你根本不解释,慕末你太坦荡了,你都不屑于向我解释!闫涵勾勾手你就跟他走了。
我活该,是我活该…你要怎么样才能过瘾解恨,你想要我怎么做,可不可以教一教我?
就稍微一两句话,我又不是傻子,肯定能听进心里去。
我已经将他送你的枪扔了,你和他缠不清,搅不完的感情也就没了。所以不要抱着闫涵看着我,好不好?
慕末…慕末。
尹鹤文从梦中惊醒,眼下一片冰凉。他撑着剧烈的头痛坐了起来,看了眼屏幕,才睡了四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