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就不知道了……”

沈越撇嘴，你们知道个鬼！

拍摄从早上八点拍到了中午十二点，工作人员准备了午餐，穆珂赶着去看医生，也没有吃。

上了车，沈越从后座拿过来一个保温饭盒递给他，“早上做的，不知道凉了没有，先吃一口，看过医生我们再去吃好的。”

穆珂捧着保温饭盒没动，“我还不饿……”

沈越叹口气，“好吧，放后面吧，医生约了几点？”

穆珂嘀咕着，“你手里不是有我的行程表吗？”

沈越莫名觉得他嘀嘀咕咕的样子很可爱，笑着说，“怪我，没有仔细看，所以是几点？”

“下午两点半。”

许毅刚刚做了一个咨询，休息了半个小时，他的下一个病人就按时来了。

只不过平时独来独往的穆珂，这次身后还跟了一个人，这个人还有些眼熟。

“这次你很听话嘛，早就应该带一个信得过的人来了，”许毅别有用意地看了一眼沈越，对穆珂说，“坐吧。”

沈越像个衣架一样站在桌子边上，许医生看了看他，伸手指了指门，“麻烦您门外等着。”

穆珂的治疗时间是一个小时，沈越在外面的长椅上枯坐了一个小时，度秒如年。

时间快到的时候，里面的门开了，许毅冲着他招了招手，“家属，进来一下。”

沈越看在“家属”两个字的面子上耐着性子看了五分钟许医生写字。

“之前啊，”许医生慢条斯理地说，“我让他带一个信任的人陪他治疗，他说没有，今天就带你过来了，这个意义你懂吗？”

沈越点头，“我懂。”

“嗯，”许毅抬头看了他一眼，“上次老谢做东你问了很多，抱歉，出于职业操守我不能告诉你，但现在你是病人家属，情况不一样了。”

之前沈越打听到许毅和谢文轩是老相识，托谢文轩攒了个局请许医生吃饭，无论怎么套话，许医生对自己病人的病情一个字都不透露，没办法的沈越只能拜托他可以的话给他宝贝准备牛奶或者爱吃的东西。

原本一肚子不满的沈越忽然对他有了一丢丢的好感，“您说，我记着。”

“他的情况并不严重，他儿时的经历很不愉快，但是他内心很强大，目前为止他比较严重的症状是他的自我评价过低，总是觉得自己没用，你应该也感觉得到，”许毅认真地说，“陪伴是很重要的，要慢慢重新认识自己的价值，走出低谷。他之前说到过一个电影角色对他影响也很大，他情感代入了太多，一时有些走不出来。”

沈越听着急着，问道，“我知道有我的一部分原因，他现在默认我在他身边了，会不会对他有影响？”

“影响是有的……”

沈越心里一沉，许毅接着说道，“他说昨天睡了四个小时，你猜是好的影响还是坏的影响。”

“好的吧……”沈越心里很想砍这个让人猜猜猜的心理医生。

“他心里其实是个很孤独的孩子，”许医生扣上笔帽，“作为老谢的朋友，私下里给你的建议是，多多陪着他，不管他表面有多不高兴，他心里还是很在乎你的。”

沈越有些好奇穆珂刚刚跟他说了什么，让医生可以这么笃定。穆珂内心是个敏感又孤单的孩子，这一点分开以后沈越才渐渐发现，又后悔莫及。

“还有，”许毅忽然话题一转，“你有没有做过心理咨询，我觉得你可能需要。”

沈越心里刚刚对他生出的一点儿好感瞬间灰飞烟灭，忍着给他白眼的冲动说，“我挺好的，不需要。”

“现代人多多少少都会有一些心理疾病的，你不用抗拒，”许毅解释道，“总之随时给我电话预约。”

沈越不情不愿地收下名片，起身去里面看他的心上人。

穆珂正睡着，感觉到手指被人有节奏地捏着，慢慢地醒了过来。许毅只是让他放松，他不小心就睡着了。

沈越蹲在他身边，见他睁开眼睛就捏了捏他的手心，“醒了？许医生要接待下一个病人了，我们该走了。”

穆珂揉了揉眼睛，呢喃了一句什么，沈越没听清，凑近了才发现他说的是：“晚上吃什么啊……”

“晚上啊，”沈越一边给他整理衣服，一边说，“晚上去吃火锅好不好？”

“嗯……”穆珂想了想又说，“万一顾老师知道了怎么办？”

“不告诉他呗。”沈越给他系好鞋带，拉着他站起来。

穆珂嘴角带着笑，看上去整个人都很轻松，沈越的心情也跟着好起来，伸出食指蹭了蹭他的脸颊。

许医生不小心看到了这个画面，有点儿无语，不敢相信面前的就是穆珂口中相爱相杀的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