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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嘉时长长舒了口气,“没看。”
贺嘉木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撇撇嘴,“我不信,哥,没事儿,你说吧。”
贺嘉时觉得自己这个表弟着实烦人得厉害,他敷衍地说,“心情不好,没心思看这个。”
说着,贺嘉时就要起身离开,等他刚走开两步,贺嘉木就翻了个白眼,在他背后“啧”了一声,说,“有什么了不起的,不想说就不说呗。”
贺嘉木以为贺嘉时听不到自己的窃窃私语,可贺嘉时却听得一清二楚。他握紧拳头,手背上一条条青筋凸出来,却终是懒得与贺嘉木计较,关门回屋了。
他与贺嘉木不对付不是一天两天了,如今住在了一起,就更是相看两厌。他倒在床上,躺了一阵子,等到起来洗漱时,客厅的灯已经关了。
贺嘉木那屋的门还开着,里面漏出道光来,屋里传来贺嘉木与父亲的对话:
“贺嘉时从小就没人管教,你可别跟他学坏了。”
贺嘉木对自己的父亲没有丝毫的不耐烦,“我知道,爸,我不跟他学,我肯定好好学习,以后考个好大学。”
贺民对自己儿子的说法很满意,“嗯”了一声,又说,“你也别整天跟他比,你俩没什么可比性。”
“以前初中的时候,学的知识简单,他刷刷题,多用点功,学习比你好很正常;现在你们上高中了,学的东西难了,他肯定跟不上了。”
贺嘉木听了父亲的话,心里喜滋滋的,他“嘿嘿”笑了两声,“爸,我知道,刘东都给我说了,我哥在班里学习根本不行,都快跟不上课了。”
接着,贺嘉木话锋一转,“再说,现在这个社会,家里没钱没背景,学习好又能怎样?眼界就跟不上。”
说着,贺嘉木又叹了口气,像是很可怜自己的“堂哥”一样,“我就是想问问他考的怎么样,关心关心他,没想着跟他比,毕竟他也挺可怜的。”
贺民对自己儿子的说法很赞同,他被社会侵染了几十年,在他眼里,人本来就是有三六九等、高低贵贱的,贺嘉时的亲生父母不过是矿厂里普普通通的工人,亲生父母资质如此,贺嘉时的基因就定在这儿了,后天就算努力也不会有什么作为,更何况,他这个侄子从小没人管教,缺少教养,又在J城矿区长大,眼界不行,而等他以后进入社会又必然缺乏家庭做后盾,如此这般,定然难有什么作为。
所以,贺民虽表面对贺嘉时热情客气,可实则从未把他当回事儿,只觉得他是个用来彰显自己在贺家“当家人”地位的工具。
贺民鼻孔里透出两声“哼”来,他语气很淡漠,“别顾着可怜别人了,人各有命,各有各的活法。”
贺嘉时浑身滚烫,手不自然地颤抖着。贺民与贺嘉木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像是烙铁一样,把他脆弱的自尊烫出个偌大的洞来,将他伤得体无完肤。
愤怒、羞愧在体内积蓄到了临界值,像是火山一样,濒临爆发。有几个瞬间,他甚至想跳进河里、坑里,就这么永远得消失在所有人面前。
他没出去洗漱,反而又默默地关上了房门。
他握紧拳头,大口喘息,恨意从心底一直烧到了嗓子眼,可这如岩浆一般翻涌的愤恨终是无处发泄。他只能用力把拳头挥到墙上,一只手砸得满是红痕。
等到门外彻底安静了,贺嘉时才走出卧室,冲了个凉水澡。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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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贺嘉时浑浑噩噩的,许久不抽的烟又拾起来了,停掉的酒也喝起来了。可N市不比J城,没有张志陪着他不务正业。
他在班里的朋友不多,除了秦言也只有赵一鸣和王来娣是玩儿的比较好的。王来娣是个刻苦勤奋的女孩,他自然不能耽误人家学习,于是便只能喊赵一鸣与他一起喝酒。
可赵一鸣看他喝得凶,回回都要拦着劝着,劝不住时,甚至还把秦言叫来了。
贺嘉时一见到秦言,酒顿时醒了一半儿,他愣在那儿,不言不语的。
秦言皱着眉头看向他的时候,他突然就觉得索然无味了。
他俩没在赵一鸣面前闹得不欢而散,彼此却都不热络,很快就散了。
贺嘉时知道赵一鸣叫来秦言没有坏心,可他后来再没有跟赵一鸣一起喝过酒。
他只能自己一个人。
见他一身烟味的回家,贺民气得直跺脚。
在贺民眼里,贺嘉时要么该由老爷子老太太负责,要么贺军负责,再不然就干脆送回贺照那里,大家伙眼不见心不烦,左右无论怎样都赖不着他。
当初把贺嘉时接回家,顶多算是林楠的一时心软、权宜之计,为此,贺民已经私下里跟林楠抱怨过不止一次两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