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哭了，泪水挂在他白净的脸上，他总能根据气氛需要给出最适当的表情。江南垂着眼，羽睫湿润，仿佛错的都是别人。

“我不想做坏事的，可阿北就快忘记我了，我总得做点什么让他记起我。我想这样做也没关系的，因为我是他没能抓住的小孩，他会珍惜我的，会爱我腐烂的灵魂和发霉的身.体。”

“闭嘴！”林安啐出一口血沫，热血冲上脑门儿，完全忘了自己是个人质，什么难听的话都往外蹦。

江南在他的骂声中停止了哭泣，摸出一支长烛点燃，随及站起身，说:“他是唯一一个想要抓住我的人，我要见他。”

“狗屁，想抓你的人多了，单间都给你准备好了！”林安看着蜡烛，“几个意思？我还没死呢，把这玩意儿给劳资撤了！”

江南没动，只说:“我的意思是，我要带他走。”

“做你的白日梦去吧！”

“赌一把，”江南双手插兜，一副悠闲的姿态，“为了能正大光明地出现在他身边，我犯了个大错。我想，他应该知道我是谁了。你留在这里，如果他想救你，就得来找我，你猜他会不会来找我？”

江南关了灯，昏黄的烛火挤满不大的空间，浓黑的影子延伸到林安面前:“蜡烛留给你，火灭了，就证明这里面没有氧气了。”

林安轻笑一声:“你他妈还不如一枪崩了我。我不需要老大来救我，不需要！”

江南笑起来，烛火在他眼眸中疯狂跳跃:“游戏开始了，祝你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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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局炸锅了，全局上下都在讨论双胞胎的事，这要“归功”于王志鹏的大嗓门，老王一声吼，把原本只有几个人才知道的事弄得人尽皆知。

“在没抓到嫌疑人之前，谁也不准把这事泄露出去，听见没有？！”王志鹏对着一群小崽子大吼道，“发现一个，格杀勿论！”

“王主任，你看新闻！”

墙壁上挂的液晶电视里美丽又邪恶的女主播阴阳怪气地说道：“据悉，1月26号上午连环杀.人案出现了第六位死者，据同小区居民透露，该死者为连环杀.人案的凶手，现已自.杀身亡。警方在死者家中找到了关键性证据，但目前市局并未就该案做出任何回应，这种回避态度让我们有理由怀疑市局的调查方向是否正确......”

“这哪个电视台的？！放狗屁不犯法是不？”王志鹏喊道，“找他们台长，立刻停止新闻播报。”

“王主任，外边好多记者！”

“这事儿找安保组，这年头什么人都敢当记者了，拿着个话筒就瞎ＪＢ乱说。他们不知道一播出去可能会激怒凶手吗？！”

刑警支队办公室也同样乱得像锅粥。吴子川给林安打了十几通电话，仍是没人接，急地直跺脚：“姜哥，林哥还是没接电话。”

“老李，林安的车辆定位查到了吗？”

“正在查。”

“姜队，”我方友军匆匆跑来，说话跟打机.关.枪似的，“程野的那个朋友说，1月17号晚上他给程野订了生日蛋糕到火锅店，出外勤的弟兄查了火锅店的监控，说程野是到后厨外的小巷取的外卖。”

“知道了，”姜北扭头找了一圈，“老王呢？”

“在这！”王志鹏不会缺席，更不可能迟到，“妈呀，加班加点做的痕检。那个外卖箱果然有问题，查出了程野的ＤＮＡ，还有大量排泄物残留。程野的工位上，鼠标上的指纹和程野的对不上。”

“这么说，嫌疑人可能是在火锅店劫持的程野，此后一直把程野关在外卖箱里，再冒充程野到市局上班，期间也没有给程野进食......”姜北顿了顿，说不下去了。

他想到那天程野临走前邀请他去参加生日宴，可他拒绝了。如果当时他去了，程野不会落得如此下场。这一切都是计划好的，包括他在案发单元楼见到程野这件事，甚至说，他见到的可能不是程野，而是江南。

那个被妈妈扔进水里的小孩，重生成了一个坏种，一直徘徊在程野身边，模仿程野的一切，以至于他们连说话的语气都不差分毫。

王志鹏啐了口，骂道：“真他妈不是人，亲兄弟也下得了手。”

姜北没接话茬，直接问老李:“案发当晚的停车场监控录像分析出来了吗？嫌疑人逃跑不可能不借助交通工具。”

“出来了，幸亏老许早就发现这事不对劲，叫我提前查！当晚出停车场的有34辆车，没有发现□□，但有5辆贴膜车，视侦那边正在追踪位置。”

事发突然，大部分工作人员都是匆匆赶来的，有些刚从团圆饭桌上下来，衣服也没来得及换，穿着件大红袄就来了。

大红袄友军大步走来，用装着鸡鸭鱼肉的大肚腩一肚顶开刑警队办公室的门:“找到了，你们知道为什么没有发现□□吗？因为那龟孙开的是共享汽车！这辆车最后的定位在南二环边上的一安置小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