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第一次知道田柾国会做菜，而且竟然做得这么好。

看到金泰亨露出满意的表情，田柾国也笑了，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抚摸金泰亨蓬松的黑发，为什么连吃东西也这么可爱。

吃东西的人一缩，整个人僵化。田柾国知道自己又吓到他了，他收回手，装作刚刚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说:“你慢慢吃，我先走了。”

金泰亨用筷子扒拉着碗里的米饭，内心陷入斗争之中。

等了五个多小时，他肯定也什么都没吃，就这么让他走会不会有点过分？

他还帮你打扫了卫生，留他吃饭就当是感谢他好了。

耳边的小人一直在劝说着他，说出的每个字都在他脑海里打转。

在田柾国开门前那一刻，金泰亨终究是被说动了:“一起吃吧，你做这么多，我一个人也吃不完，浪费可耻。”

单薄的理由，像是在向那人解释，更像是在开解他自己。

小小的餐桌，两人面对面而坐，田柾国不时地露出傻笑表情。

金泰亨看到他那个模样就火大，不知道是气他还是气自己:“再笑你就别吃了！”

田柾国立马乖乖听话:“不笑，绝对不笑。”

“快吃！”

面前的人明明还是凶巴巴的模样，但田柾国能感觉到他正在收起自己茎上的刺。

他所希冀的画面正在一个个实现，假以时日，他就能将那朵玫瑰完全拥入怀中，他可以放心地亲吻那些娇艳的花瓣，不再担心被它刺伤。

他相信，那天很快就会到来。

第11章 电影

交叉射散状的闪电划破漆黑的夜空，短暂的瞬间宛如白昼。

借着闪电的亮光可以清楚地看到窗外磅礴大雨倾盆而下，雨势浩大并且没有弱化的迹象。

金泰亨站在落地窗前，隔着玻璃都能感觉到每次雷鸣的震动，轰隆怒响，像要把天空炸破开来一样。

这种鬼天气，怕是没人敢出门，都只能乖乖躲在室内。

金泰亨回头看了眼在厨房洗碗的田柾国，终究是说不出赶他走的话。要是在外面出了什么事，他可不好向他父母交代。

“现在雨太大了，你等小点儿再走吧。”

田柾国擦干手，走到他边上的位置望着窗外。

“如果可以，我希望这雨就这样下一整夜。”

不奢求永远，就今夜，让我有个理由可以留在你身边。

金泰亨无视他话中的深意，从他边上走开，回到沙发上:“我看会电视，你随意。”

田柾国半倚着书桌看他盘腿坐在沙发上，怀里抱着粉丝送的本人同款抱枕，聚精会神地看屏幕上放映的老电影。

他看的很投入，投入到完全忽略了他的存在。

身后是淅淅沥沥的雨中城，眼前是真真切切的梦中人，田柾国就这样静静地站着看他。

这莫名熟悉的场景，分明在他梦里出现过好多次——他待在一旁，而心爱的人在面前。

不过，梦里的金泰亨会对他笑，会走过来牵他的手，会靠着他的肩膀休息。

不会拒绝他的靠近，更不会拒绝他的示好。

“再看我要收费了？”金泰亨突然开口，抬起左手隔断他的视线。

田柾国轻笑，收了目光走到他身边坐下:“我不打扰，你接着看。”

老电影，画面有明显的年代感，但这并不妨碍他们沉浸于这个好故事。

工作后田柾国很少有时间去看电影，除了金泰亨参演的，其他的他一概不知。

这是他近几年少有的静下心来把一部电影从头到尾看完。

电影全程营造的是悲剧氛围，节奏很慢，看到最后，阴郁和压抑盈满心头。

金泰亨盯着片尾滚动的演员表，情绪低落:“你说，他为什么不愿意下船呢？”

田柾国没有说话，金泰亨也没有给他回答的机会，他问完自嘲一笑，接着说:“为什么都这么傻？”

钢琴师是，他也是。

在那些年里，田柾国就是他的船，多少次犹豫不决想离开他上岸，却偏偏迈不出那一步。

对钢琴师而言，连绵不绝的城市，什么都有，除了尽头，没有尽头。

对那时的金泰亨而言，世人千千万，他们什么都好，唯独不是田柾国。

“对不起。”

田柾国何尝不懂他话中的意思，那辜负了的三年，也是他心中的一个痛。

他没什么好辩解的，造成现在这种局面的罪魁祸首就是他自己，他也想离得远远不再来打扰他的生活，可是他做不到。

一想到金泰亨以后会爱上别人，他就心痛不已。

当他自私也好，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前，他还想再争取一回。

至于那三年，他愿意花一辈子的时间来弥补他。

“雨停了，你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