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愿寂静+番外(33)
“没关系,谢谢你,你先走吧。”
护士走了,芳芳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她应该认出我是昨晚那个拦下她丈夫的人了。
她不太敢看我,眼神一直躲躲闪闪的,嘴巴却没停下,“谢谢你,好人,你真是个好人,你救了我的命咧!”她来回念叨着这几句,终于切入主题,“就是,好人呐,你知不知道我女儿去哪里了?她还在不在家呀?”
“不在,派出所的人把你女儿暂时接出来了。那什么,我叫你芳姐吧,你家还有其他亲戚吗?小孩不好一直放在派出所。”
“我晓得,我晓得,有,孩子他爸爸有个大哥,让警察同志问问他,请他收留几天可以不?我来问他的话他可能不答应……”床上的女人又想到了什么,脸变红了,很羞愧的样子,“我听护士讲,住院的钱是你交的吧,但是我手头没两个钱,过段时间再还你可以不?”
我摇摇头,目光飘向床边立着的吊瓶,应该是刚装上的新点滴瓶。“没个几千块钱,你要是困难的话可以不用还我,我……我是外地人,本来是来这里散心的,过两天就走了。所以,你不用把钱的事情放在心上。”
芳芳的眼眶红了,“好人哪,好人哪,小伙子你是大好人,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谢你。”
我听着这话,心里不太好受。对面的女人是我的亲姐姐,我不敢认她,不敢说实话,怕增添多余的烦恼和负担。我有愧,也有怨,不能心安理得地接受她对我天大的谢意。
于我而言,陈诤、爸妈,哪一个都比芳芳更重要。我想安稳平和地过以前的生活,这种突发状况不能再有第二次了。
“真的没事,芳姐,你有没有相熟的人能来照顾你呀,你住院得要人看护啊。”我看芳芳为难的表情,早料到了这个结果,“或者我给你请个护工,不用你出钱。”
“哎呀,那真是太麻烦你了,我可以不要护工的,哪有那么金贵?”
我笑:“那芳姐你怎么吃饭上厕所呀?医院里的护士可不管这些,你放心,请护工也花不了几个钱。”
芳芳一再说着感谢,我想起现在还是早上,“你还没吃早饭吧,我去买点粥?刚好我也没吃。”
知道她要客气一番,我没等她回话,直接去问了护士:“周美芳现在的情况可以喝粥吧?”
“可以,白粥,别吃油的。”
从医院一出来对面就有一排早点铺,我草草吃了豆浆油条,拎着打包好的白米粥又回去了。
芳芳呼呼地嗦着粥,态度热情起来,一点都不外道,“小伙子,我在菜摊上见你就觉得特别亲切。果然哪,我们有缘分,我上辈子肯定是积了大功德,这辈子才碰见你呀。”
觉得我亲切还卖我不新鲜的白菜?我也不傻,透过别人的口风和我自己的亲身体会,我确切地意识到,我姐姐周美芳,是有品德缺陷的。
但我愿意装聋作哑忽视这一层,因为她曾经带给我的庇护和温暖,也是真实存在的。
尽管她自己可能已经不记得了。
作者有话说:
元元的性格缺陷:潜意识逃避,对诤哥也是,对姐姐也是。
(本章点题,这个矫情的文名不是白起的´_>`)
第23章 了结
芳芳这句话我没接,而是盯着斑驳的蓝色墙壁发了会儿呆,“芳姐,等会儿警察会来做个笔录,你做好准备啊。”
“啊,做笔录?”芳芳明显紧张起来,“这,我要准备啥啊?”
我安抚她:“你捋一捋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警察问你你就实话实说。”
芳芳扭捏了好一阵,“必须全说啊?不太重要的可以不说吗?”
“前因后果必须全说出来,你是受害者、当事人,你不说,警察怎么维护你的权利?”
芳芳好久没说话,偷人这种事情,说出来毕竟还是不光彩,尤其是在小镇子里,一人一口唾沫碎碎能把你淹死。
手机振动起来,唱起了我给陈诤设置的专属铃声。我快步走出病房,接通电话:“喂?诤哥?”
“你现在人在哪?我已经到你住的旅馆楼下了。”
“什么?你到莲塘来了?”我惊喜道。
这意外之喜裹挟着感动咕噜咕噜漫过我的脚掌、膝盖一层层叠上来,最后覆盖我的胸口。
我心里叫嚣着,要马上见到陈诤。
快跑到旅馆时,我停下脚步,努力平息急速的呼吸。离我百米远的地方,白色的电线杆子底下,旅馆门口的大榕树旁——陈诤拉着一个小行李箱,笔挺挺站在那儿。
似有感应般,陈诤转过脸,我们四目相对,我忍不住弯了眼角,冲过去抱住他。
他被我撞得后退两步,回搂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