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修程：“好。”

赵解：“那你早点休息。”

李修程关门进屋，靠在门背上闭了闭眼，赵解看他时，眼神里不经意流露出来的炙热，是他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但是苍凉感又从何而来？

赵解带他吃早餐，请他吃饭，还向他报备行程，是在...？还是他想多了？

当天晚上，李修程不出意料的失眠了，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也没有办法静下心来写程序，仿佛房间里的各类装饰摆件都变得聒噪起来，一张张小嘴一开一合，念得全是他的名字。

李修程再次入眠失败后，摸出手机给赵解发了条信息。

周：在餐馆拍的照片，你还没发我。

发完后他看了眼时间，已经是凌晨3点，他眼睛瞬间瞪大，急急忙忙的按下撤回。

李修程心想，要是他明天问起，就说自己按错了。

结果过了一会儿，却有消息进来。

赵解：还发吗？

李修程：“......”

周：你还没休息？发吧，我想看看我穿古装是什么样子。

赵解：图片。

赵解：很好看。

可能是手机高频率工作久了的原因，冰冷的金属突然变得烫手，李修程蹭的一下将手机丢到枕头下，连图片都没打开。

很好看......

--

他再次置身在一个冰洞里，偶尔有冰雪从他们刚刚掉下来的洞里往下掉，幸好这洞足够宽敞，足够他们想办法离开这里。

他觉得自己的身子四处透风，瑟瑟发抖，他低头一看，果然看见自己的肩膀和腹部鲜红一片，不断有身影在他身边忙忙碌碌。

他好像是躺在一个人的怀里，那人的双手紧紧地捂在他汩汩冒血的腹部。

他抬眼看那人，见那人神色慌张，嘴里在碎碎念：“为什么，为什么，我们不过初次见面，哪里值得你豁出性命。快，李熹微，快摆阵离开这里，快...快救他。”

这时有个模糊的女、性、身影走了过来，颤颤巍巍的掏出身上各种各样的瓶瓶罐罐，一瓶接一瓶的往他身上的伤口处撒。

药粉很快就被鲜血冲走，他听见自己微弱的声音说：“别忙活了，去摆阵。”

一道女声怒道：“你不要命了吗？”

他用力推了一把那个女孩道：“我都伤成这样了，继续留在这里才是没命。”

那到模糊的人影被他推得身形不稳，手撑在地上往后一坐，愣愣的看着他汩汩冒血的腹部不知道在想什么，随后她胡乱抹了把脸，就走到一边去了。

环抱着他的那人捂着他的伤口，仿佛是温热的血让他战栗不已，他拍了拍那人的手背，轻声说：“不要怕”

那人问：“为什么？为什么要替我挡这一箭，我们。。。”

他的眼神里像是灌满了化不开的哀思，他说：“你想说我们并不熟，是吗？”

那人抿紧嘴，不肯说话。

他闭了闭眼，任凭泪水从眼尾滑落，断断续续的说：“可是...我认识你，我迫不及待的考进云崖书院...想再去云崖寺上偶遇你...”

“只是我去了云崖寺无数次...在你经常饮酒作画的那块大石那里守株待兔，却怎样都等不到你...我遍寻无果，还以为只是黄粱一梦。”

他苦笑一声，继续道：“却没想叫我在这样的境地遇见你。”

说到这里，他逐渐灰败的眼里像是又有了光，他说：“没想到真的是你，没想到我真的找到了你，只是...没想到造化之门如此云恨雨愁...叫我才和你遇上，还来不及再次认识你，却...又要别离。”

他看了眼自己的伤口后叹了口气，他抬眼看着远方淡淡地道：“这次...这次你为什么不在云崖寺上作画了呢？你怎么没参加科考？”

那人听着他的自述，看着他眼中的哀伤，眼里满是惊诧。

那人好像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又好像听懂了，仿佛是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他的悲伤，那人说：“我以前确实经常在那里消磨时间...后来遇到李熹微，也就是你堂妹，她说了一些话影响了我，我再通过她看清了一些事，便和你堂妹一起办了个研制院...不问世事...”

他听完这些后轻笑一声，但笑声比哭还难听，他轻声说：“...原来是这样...我找了你这么久，原来你就在眼前...原来竟是如此......”

李修程醒来的时候，枕头上沾满了泪水，他胸口闷痛不散，赵解神色慌张的脸重现在他眼前久久难以拂去。

是，梦里那人和赵解长得一模一样。

--

周六下午的时候，他正在联系H市第一医院的数据中心，院方果不其然的拒绝了他。

这时候原泽打电话给他，说他周日的机票走。

两人约在宝安街上一家潮汕火锅店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