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阵之名(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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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修程从车上下来后和赵解一前一后朝小区门走去,李修程掏出门禁卡刷开大门,两人一同进了电梯,一路沉默着到了1607的门口。
李修程按了指纹打开了房门,正想着说句什么来结束这一晚的慌乱,转身就见赵解已经打开1609的门,径直进了房间。
所以......魂穿结束了?
李修程冷嗤一声,进屋关门。
李修程进屋后就将地暖开启,又将窗帘拉上后,脱下一身带着烟酒气息的衣服丢进洗衣机,光着身子直奔浴室。
李修堂那一拳的力道不轻,小腹一侧已经是青紫一片。
洗完澡后,李修程正打算用毛巾擦头发,就听见门口的门铃狂响。
他围了块浴巾在跨间,走到门口打开猫眼朝外看,赵解的身影出现在猫眼里。
他打开门,朝赵解投去疑问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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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一打开,李修程浑身弥漫着热汽出现在赵解眼前。
头发湿哒哒的搭在额间,不断有水滴顺着发丝滴落在浓黑的眉毛上,又顺着浓黑的眉毛滑落至眼尾。
可能是洗澡水的温度过高,李修程的脸上带着潮红,沾着水气的睫毛将李修程的瞳孔衬托得越发浓黑,像是一眼望不到头的深渊。
水滴顺着眼尾奔向下颚线,又一路滑到下巴处,跌落在李修程洁白有力的胸膛上,与胸口上一处水迹汇成一颗大水珠,顺着劲痩的肌理朝着腰侧滚去,最后经过一片青紫,落在了跨/间的毛巾上,消失不见。
许是赵解的眼神太过直白,李修程的脑中‘嗡’的一声,突然意识到自己只围了一块浴巾出现在赵解眼前是多么的不合适。
为了掩饰心中的慌乱,他什么也没问,转身就朝卧室走去。
赵解看着李修程光洁修长的双腿踩在地板上,带着水渍一步步走近卧室。
李修程在卧室里穿上家居服出来时,赵解已经坐在了沙发上。
他扯了块毛巾擦头发,问:“什么事?”
赵解起身将手里的药膏递过去,眼睛扫了一下李修程的腰腹说:“消肿散瘀的。”
李修程心底的弦又轻轻地颤动了一下,他将毛巾搭在颈上,接过药膏没说话,房间里的气氛变得有几分难明。
这种怪异的感觉又来了。
李修程把玩着手里的药膏,思索着他这时候应该说点什么,又惊觉好像说什么都不合适,他独自在那儿进退维谷,却听到赵解说:“那,早些休息。”
李修程听到这句话像是如释重负一般轻吁一口气,又觉得心中某处地方像是陡然空了一块,空落落的,有几分怅然。
他目送着赵解的背影走向门口,在心里说:“谢谢。”
夜里李修程睡得不是很安稳,可能是伤在腰腹的缘故,每当他翻身的时候就会有撕裂的疼痛感。
烽鼓不息,流血千里。
他看着眼前这一支老弱队伍,摸了摸腰间的伤口,兴中涌起无限的悲凉。
整个国家都在战火下颠沛流离,他们暂居的城池再度被敌军占领,只有安庆王镇守的同洲除外,那里是大昭唯一的净土了。
他已经不记得这是他们第几次启程,只记得去往同洲的路又远又难。
一路上不断有背井离乡的百姓跟上他们,又不断的消逝在敌军的抢掠绞杀中。
饶是见惯了生死的他,依旧还是会为路上随处可见的残肢断臂感到恶心。
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问:“还好吗?”
他将手从腰间放下,说:“没有大碍。”
这时从一条小路上突然窜出一支小队,将他们围困起来。
他们两联手将敌军歼尽时已经一点力气也没有了,跟着他们的百姓也都死得差不多了。
两人看着对方狼狈的样子,相视惨笑。
他在对方的笑声里听出了不对劲,他转到对方的身后,看到对方的后背被划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触目惊心的伤口看上去比路边被砍做两半的人脸还要狰狞万分。
他身上有剧痛袭来,仿佛背后被划开一个口子的人是他一般。
李修程睁开眼睛,感受了一会儿绵延的闷痛感,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是他睡觉的姿势扯到了腰腹间青紫的肌肉。
他又梦到了他在战场上与敌军刀剑厮杀的场景。
他从记事起就断断续续的会梦到类似这样的场景。
像是一条完整的故事线,故事里的主人公有的时候在逃亡,有的时候是在战场上厮杀,也有过在书院里担风袖月不知愁的时候,更有风光旖旎的世外桃源,有随遇而安的岁月静好,但更多的时候他好像在无止境的找人。
他有时候会荒诞的想,他的梦境是不是要告诉他什么事?但是等他细细回想,想要将无章无序的梦境串联,又找不到什么特有的规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