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该在这不算太长的甬道里转达暗鸦的意图,但他已经花去不少的时间在自己身上。

这个情况，三人心知肚明，而交谈的氛围也因此发生很大的变化。

卡兹自己沉默了三秒，才再开口：“暗鸦的意图很简单,通过我和你取得联系、表现诚意、建立合作意向。”

“合作？还是威胁？暗鸦希望我打开一号星球的大门，这对我有什么好处？”

“客观来说当然有。”卡兹斟酌用词，依然是以独立于第三方的个人角度来表述这个问题,“你们现在的处境一目了然。卡普所提供的援助是有限的，除非你们发自内心的在立场上表现得和其他的基地一样拥护星野管理局。但无论是你自己振兴宴光的使命,还是那些站在暗处希望把你树立为标杆的力量，都不让你有和星野管理局重修旧好的机会。也就是说，你注定要一直走在和星野管理局对抗的道路上。”

“这种情况下,你能得到的援助差不多就是现在你所拥有的这些，军部不越界的支持，联邦内野的资金、技术。但是，只要星野管理局还存在一天，你就绕不过马丁对你持续不断的阻碍和打击。你要发展你的星球，需要的是源源不断敞开供应的资源，这些，军部都不可能给你，就更别说这些内野里安坐的人了。但是暗鸦从空洞方向而来，可以完全绕开星野管理局。”

“而且，暗鸦还有其他联邦没有的优势。联邦里不可能有充足的异能士人才储备。而异能士能给你帮多少忙，你既然已经打开了山滨基地，肯定就很清楚了。”

“既然暗鸦如此优异，你为什么还要背叛暗鸦，寻求容迪的庇护？”任子墨的追问一针见血。

“这没什么不好理解的。暗鸦的方案对暗鸦很好，对我个人没有任何意义。而你们，如果有机会支配所有人，未尝不舍得放弃和暗鸦的合作。”卡兹答得不假思索，“我提供的信息能够让你将所有人的打算纳入视野，而你教会我异能，让我辅助你，难道我不能在你的王国里拥有比现在更高的地位和更好的生活？”

卡兹的要求确实超出容迪一开始对暗鸦来者的预期，也让人啧啧称奇。

“怎么，你还准备到我的地盘上来？”

意外，永远会发生在让大多数人意想不到的地方。

“暗鸦能把你放在这个位置上，难道就对你毫无钳制？”

“当然有，但那和可能的成就来说，不值一提。”卡兹警觉地并不展开，“而且，我和你合作、为你提供信息，也不可能立刻去到你的身边。在你拥有足够抗衡星野管理局的力量之前，我留在现在这里是最好的选择。这个过程中，我留在这里修习异能，反而不会引起任何人的关注。”

“谁又能确保你获得修习异能的办法之后不会叛变？我们不傻。”抢先回答的还是任子墨。

“这很简单，只要学会了这种异能，我和你们就是一条船上的人，无论我再去哪里，刃部和暗鸦都会追逐这个东西。只有去到你的身边，我才不会沦为案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

“又或者你可以转手，直接把这个方法卖给暗鸦或者刃部，你仍然衣食无忧，而我们将滑进更加被动的局面。”

卡兹因为任子墨的再一次反驳，又一次停下脚步，目光幽幽。

“刃部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们更清楚。和他们合作怕是嫌命太长了。至于暗鸦，确实需要容氏的修炼方法，但他们更不可或缺的是你所拥有的一整颗星球，是山滨基地以及那颗铬石。我把你们卖了，对我或许有意义，但对暗鸦没有，它始终还是要跟你们合作的。如果我愚蠢到使用那么低级的谎言，无论是暗鸦还是你们，都不可能选择我。”

对峙的氛围又一次升起，卡兹对任子墨的敌意比之前更加明显。

“这个话题就此打住，如果你要和我合作，跟他的关系也不能差。”容迪直接上前一步，截断卡兹锁定任子墨的视线，“太空港就在前面，你要说的话说完了？”

“敌意可不是我先挑起的。”卡兹撇嘴推卸责任。但他确实也扫了一眼即将到达的甬道终点，而后板着声调继续说，“暗鸦很清楚你的处境，以及你的诉求。为了表示自己合作的诚意，今晚，你们还将收到一份资料，是有关星野管理局的弱点。资料不可以公开给其他任何人，但其中信息的真伪，你们可以通过自己在内野的各种渠道进行验证。看完那个资料，你们也会对自己的处境更加清晰。”

“你们这一趟回来，希望接触你们的人还有不少，你也还有待价而沽的空间，尽可以慢慢挑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