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攻在修罗场乘风破浪(78)
“吵死了,还让不让人好好看展啊?”、“就是,你们举办方能不能负责一点?”
闻言,有人慌乱之中捂住了望潮的嘴。
望潮狠狠地咬下一口,嘴里立时有了血腥味。
“小畜生!还咬人!”那人一脚踹在望潮肚子上,将人踹翻后,又狠狠地踩在了望潮的手背上。
望潮几乎听见了自己手骨断裂的声音。他疼得大叫起来。
在被命运戏弄的这一生中,他并未察觉不公,麻木是他生活的障碍却也是一种畸形的保护。
而在他好不容易找到了自己的生命的颜色,尝到了一丝生活的味道,却被人夺走了画笔,捂住了嘴。
他的世界由灰暗变成彩色,却只是短短的一瞬——当生命中最后一点彩色也被人抹去的时候,他不再木然,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痛。
那是麻醉褪去后,撕心裂肺的痛。
望潮绝望地望着那个自己永远也够不到的世界,他孤独地呐喊着,尖叫着。
眼泪和血色,构成了他生命中最后的色彩。
“好,咔!”
眼泪落下,掌声却纷纷扰扰地响起。
有人上前扶起江海潮,“江老师,恭喜杀青!”
江海潮嗓子哑得厉害,身上还带着情绪未退的颤抖。
他默不作声地推开众人,往化妆间走去。
化妆间里的人见江海潮神色不佳,都识相地走了出去留他一个人静静。
江海潮也确实需要静静。就在刚刚最后那一场戏,江海潮是真的感受到了漫无边际的绝望,那种情绪就像一场大雾将人拢在里面,让人透不过气。
小助理没怎么跟过组,见江海潮状态不对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打电话问王琳。
王琳告诉他,江海潮出戏很快过一晚上就没事儿了。
可看着静静坐在化妆间里的人,小助理怎么也不放心丢下江海潮一个人不管。
就在小助理急得不行的时候,身后传来一个有些清冷的声音。
晏安:“我进去看看他。”
“可我们老板不想有人打扰。”
晏安:“我是导演,剧本是我写的我可以帮他出戏。”他又看了一眼捂着额头、坐在角落里的人,说,“他这个样子,我不放心。”
“可是...”
“行了,吵死了。”江海潮的声音哑得不像话,他仍旧低着头,眼底是还未褪去的残红。
“江老师,你杀青了。”晏安走到江海潮身边,他并没有说一些不痛不痒安慰人的话,只是陈述着这部电影已经结束的事实,“望潮的人生结束了,你的才刚开始。”
江海潮始终沉默着,晏安轻轻握住了他的肩膀,“江海潮,你不是他,他是一个孤独的生命个体,而你不一样,你身边还有很多人愿意倾听你的一切。”
江海潮搓了搓脸,深深吸一口气,“行了,谢谢你。”他缓缓吐出一口气情绪也渐渐稳定了许多,“晏导,你这责任心还挺重,要是以后您手底下的演员都出不了戏,您还得挨个去说好话。”
“不,”晏安毫不犹豫地说,“我只对你说。”
江海潮抬眼,从镜子里看着身后的男人,“谢谢,但我习惯了自己调节。”
他起身,不着痕迹地扫开了晏安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没什么事儿的话,我先走了。”外头还有好多事儿等着他呢。
这些年江海潮拍过的戏不少,也经历了一次又一次的入戏和出戏。
他明白这是一个演员必须要学会消化的东西,所以每回杀青,他都会选择沉寂一段时间将自己的情绪整理好。
好在,江海潮是心大的那一卦,无论多悲情的角色他都能驾驭,并且很好地整理出戏后的情绪。
江海潮应付完杀青的各种事宜后,就连夜回了家。
王琳特意叮嘱小助理这段时间不能去烦他,于是小助理也只是将他送到了楼下便离开了。
因为拍戏的缘故,房子已经空置了很长一段时间,好在期间王琳将这儿打点得很好。屋子里处处都干净整洁,冰箱里和柜子里都是食材,还有阿姨提前过来煮好的饭菜。
江海潮先是洗了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而后就坐在吧台前,小酌了几杯。
他喜欢喝酒,还喝得很接地气——一般都是啤酒,只要是冰镇的能解渴就行。可江海潮的酒量却不怎么样,平时喝着玩玩儿还成。
所以,他从不会在酒局上应酬,乐意喝就喝几口,不乐意喝,就是导演敬酒他都不会喝——哦,被惹怒了甚至还会反过来灌别人。
可今夜他却格外想喝醉。
江海潮从柜子里翻出一瓶包装漂亮的威士忌——当初买回来,也是因为这个漂亮的包装。
他喜欢一切漂亮的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