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葬场一缺一,速来+番外(54)
“这墨多好,细细腻腻,磨出来还发紫光。”贺念秋啧啧称赞。
纪安吉但笑不语,执着毛笔深吸了口气,作出十足的架势,挥手写下豪迈的三个大字:【日日新】。那霸气苍劲,丝毫不比男人的逊色。
“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纪安吉拿着笔在空中比划,似乎对自己的作品很满意,“新了一天,就应该保持天天新,新了还要更新。”
“您也是这么教育沉鱼的吧。”贺念秋含笑道。
“他能听得进去才有鬼。洗澡倒是挺勤的,今天洗,天天洗,洗了还要洗。”纪安吉无奈之中透着宠溺,“他啊,就是爱干净。”
被“夸奖”的主人公此时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和一块点心较劲。他死活想喂给端坐在沙发另一头、看医学期刊的贺言舒吃,却总是被贺言舒将手拍开。
“沉鱼,过来帮奶奶把这幅字裱好挂墙上去。”纪安吉远远地使唤道。
“哎,好,马上就来。”纪沉鱼只好失望地把糕点顺手塞到贺栩的嘴里,噎得他跟个颊囊藏食物的仓鼠似的。
“言舒,你也来搭把手。”贺念秋的声音随即而来。
贺言舒合上期刊——果然躲不过差遣。
“好,姑姑。”
章一帮纪沉鱼拿了木框和玻璃,将纪安吉的字裱了进去,递给纪沉鱼。纪沉鱼随手一拿,比着四面八方的墙壁道:“挂哪儿啊奶奶?”
“你随便找个地方,觉得哪儿合适挂哪儿。”
“哦。”
纪沉鱼找了半天,像有选择困难症似的,满屋子乱撞,贺言舒就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无头苍蝇一般,也不干预。
又不是他的别墅,他哪有决定挂哪儿的权利。
“这傻小子,言舒,你快帮他看看到底哪儿好。”纪安吉笑得喘不过来气,贺念秋忙去拍她的背,给她递蜂蜜水。
“就这儿吧。正对大门。”贺言舒指了下正面的墙。
“这主意不错。”纪沉鱼拿着字过去,扭头对贺言舒笑着说,“言舒哥,你帮我看看挂正了没。”
“好。”
于是纪沉鱼就站在凳子上,往墙壁钉钉子、挂字。
其实这些事情可以让家里的帮佣做,但纪安吉非要孙子亲自做,大概也是觉得这样更有生活情调。纪沉鱼倒也听话,奶奶让干啥,他就去干啥。
地方选好了,挂字又是件艰难事。
纪沉鱼当局者迷,站在字前,不是往左歪,就是朝右斜。贺言舒“左、左、右、右”地提醒也不管用,要么就没动多少,要么干脆就矫枉过正、歪得没边儿。
弄得贺言舒强迫症都犯了,干脆站到他旁边的椅子上,想凭着自己的记忆亲自动手去调整。
“纪沉鱼,你说你是不是没脑子。”这么笨手笨脚,就别怪他讥讽了。
下一秒,纪沉鱼便将他那双修长宽阔的手覆在贺言舒的手上,侧头在贺言舒耳边语气暧。昧:“就是有脑子才这样啊。”
又被耍了。
贺言舒的呼吸滞了一瞬,顿时就要抽手,忽地听见身后纪安吉的一句:“嗯——不错,这下是正了。”
尝到一次甜头,纪沉鱼便开始变本加厉,逮到机会就要把手压到贺言舒的手上,经常在沙发上看着看着电视,他的手就搭过来了。
纪安吉和贺念秋也都在客厅坐着,纪沉鱼却一点也不怕,前面不好伸就从背后勾贺言舒的肩,弄得贺言舒动不动就突然起立,引来另外三人疑惑的目光。
而那位始作俑者,只会装作一副纯良的样子,跟着他站起来:“言舒哥是不是无聊了,要我陪你出去走走吗?”
这富丽堂皇的别墅,还真不是好住的。
纪安吉虽然久居国外,其实对中国文化还是有很深厚的感情,而且越到老,越有那种渴望落叶归根的感觉。
除了书法,她最喜欢的还有一项——京剧。她这次到费城的很大一个原因,就是她喜欢的京剧演员赴美演出。活到这把年纪,日子都是掐着数的,对她来说好的演出看一次少一次,便一次也不能错过。
正巧贺念秋也是老票友了,趁着贺言舒那边会议还没闭幕,还能在费城待几天,纪安吉就安排了两家人一起去看演出。
当晚表演的是《四郎探母》,国外喜爱京剧的人很多,来捧场的不仅有上了点年纪的华裔,也有年轻人、本地土著,总之是一票难求、座无虚席。
纪沉鱼特意为纪安吉安排了楼上的雅座,和贺言舒、贺念秋一起乘车过去。贺栩在家里睡觉没来,由章一照顾着。
贺言舒对京剧了解不多,听不懂台下的人唱的是什么,只有对着唱词本子才能勉强对得上。
纪沉鱼抿完茶,扭头越过身旁专心听戏的奶奶,看了一眼贺言舒:俊逸的男人低头看着册子,昏黄的灯光自上而下地照在他的脸上,在他高挺的鼻梁上打下一圈高光,唇瓣很薄,唇珠却性。感地上翘,让人忍不住猜想吻上去是什么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