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葬场一缺一,速来+番外(137)
搬过来的日子,贺言舒除了看电子书和电子期刊,闲来无事,也会在别墅里转转。不过只在公共区域转,纪沉鱼的私人空间他是不看的。
去年他第一次来,只进过厨房,印象里冰箱储存了许多食材,他当时都不知道从哪儿下手好。现在每天的饭菜有帮佣在做,他不用插手。
客厅也是他常坐的地方,不过没什么可看的,除了奢华就是招摇,一眼就能看出高昂的造价,纪沉鱼的审美就那样。
最感兴趣的地方是书房。
贺言舒走到书房门口,斟酌了片刻,还是决定离开——尽管他很好奇里面有哪些书,但不经过主人允许,窥探人家的藏书终归是不礼貌。
看一个人的书单,往往能看出这个人的性情和喜好,有种窥探内心的冒犯感。
“贺医生,要进来看看吗?”正好有个阿姨清扫完书房,拿着鸡毛掸子从屋内出来,看到贺言舒在门口犹豫,便笑着叫他进去。
“不了。”贺言舒笑笑,“这是他的书房。”
“纪先生交待过的,家里的每间屋子您想进就进,每样东西想看就看,不需要征求他的同意。”
贺言舒有些意外,为难道:“是吗?谢谢你啊。”
“不客气,您进去吧。”
纪沉鱼的书房很大,与其说是书房,不如说是书房和画室合为一体的房间。
一排排书架分门别类地摆放着书籍,有金融类的、计算机类的,都是英文版,翻得比较老旧,可见纪沉鱼最常看这些。
也有文学类和艺术类的,幻想类居多,纯纪实的少,相比之前两类书页显得更新,也许是没什么时间看。
每排看过去,竟然还有医学类的。
贺言舒想起之前Amber说,纪家的藏书室有小型图书馆那么大,如此看来只是其中很小的一部分被搬了过来。
医学类很多珍本,用真空玻璃匣子好好地保存着,空出几本的位置,是纪沉鱼之前就拿给他、存放在他诊所里的那几本。
纪沉鱼显然是看不懂、也不会看这些医书的,寻常人能找到一本都很不容易,更别说搜罗来这么多。
替谁搜集的不言自明。
贺言舒挨个看了下封面和简介,转身去看画架。
画架上没有正在完成的作品,一张素描纸洁白如新,被人打扫干净了表面的灰尘,它很久没等来主人的光顾——纪沉鱼看都看不见了,自然不会再握笔作画。
旁边的桌子上摆放着装订好的画册,贺言舒从头到尾粗略翻看了一遍,发现是纪沉鱼自己的画。
画作按照时间顺序排放。贺言舒在画画方面是个外行,只懂鉴赏不懂实操,却也能看出来前面的部分水平确实不高,他要很努力才能辨认出画的究竟是什么。
后面的部分,贺言舒再迟钝也能看出,画里全部都是同一个男人,不出意外就是他。
有学生时代的样子,也有重逢之后的场景。不得不说,纪沉鱼画艺不精,特征却抓得很好,五官的轮廓和弧度,就是贺言舒最常有的状态。
也有一些很露骨的画面,贺言舒只看了一两秒就快速翻过,脸颊控制不住地发烫。
纪沉鱼每天都在画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要是他不进这个书房,是不是就会被瞒一辈子?
那种耻辱的姿势,从医学的角度来说,人体根本摆不出。
这一念头只快速在贺言舒的大脑里闪现了一瞬,就被他迅速清除——他怎么还分析了起来?他和纪沉鱼早就不可能了。
他只有自我安慰:他在这事儿上的全部体验,全都来源于纪沉鱼,看到这种画面,第一反应只能想到他。
很正常。非常正常。
飓风移动得很慢,和以前三五天的那种完全不同,看着气流的轨迹图,每天只走一点点,十几天才完全离境。
雨停的那个晚上,月亮出奇得亮,白得泛蓝,荧荧地发着冷光。新闻里播报着哪里摧毁了几处房屋,哪里又失踪、伤亡了几口人,画面里是一片废墟。
不过纪沉鱼看不到这些惨状,只能听。他安静地坐在沙发上,注意力却在阳台——贺言舒在给陈渭阳打电话。
同住的这几天,贺言舒把话对他挑明了,他只是帮他治病,并没有其他想法。他也渐渐接受了这个现实,不再吵闹着要贺言舒离开陈渭阳。
他不知道他最终能不能放下,也许就像戒断反应,要彻底断了对这个人的念想,需要反反复复、长期的斗争,但至少贺言舒现在在他身旁,他能暂时麻痹自己。
不知过了多久,贺言舒挂了电话,坐到了他的旁边。
“再听一会儿就该睡觉了。”贺言舒道。
“明天要去检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