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有为通过老皮的介绍认识了李开河，两人似乎已经进行了多次交易，只是不知道老皮究竟还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

丁有为多年来不知祸害了多少孩子多少家庭，最近更是盯上了未成年**，还意图跟李开河合作，像是非常欣赏李开河，也很信任他。

而且听他这意思，他甚至还有买卖毒品的经历。

这段录音中，李开河虽然没有明确同意丁有为的请求，不能证明他于孩童失踪有直接关系，但却证实了他是真的在贩毒。

不仅仅不是藏，不仅仅是自己吸，而是也有在贩毒。

这对话内容有多重要，好歹是做刑侦的，没人会意识不到。

小唐和吴萌跟着一起听了全程，此时也都是一脸阴云密布。

小唐沉默了良久，小声叹着气感叹道：“真是天网恢恢啊。”

吴萌看了眼时间，心中默算了一下。

距离他们拘了丁有为，才只过去了9个小时。

这次的侦查似乎出乎意料的顺利，即使仍旧有不少问题没有得以明确，但各个现场的发现拼拼凑凑，便得到了基本框架，也有了逮捕证据。

向航也看到了吴萌的动作，对她道：“吴萌跟我回市局吧。”

吴萌了然：“好，我回去就准备材料报送检察院，有这个证据在，批准逮捕书应该很快就能下来。”

这个录音笔的确是为他们解决了眼下最紧急的问题，成功让警方在24小时内解决了逮捕丁有为的申请材料，也让很多人的罪名板上钉钉。

……

孟江看到来电时还有些慌张，担心是向航快到法医中心了所以通知他准备出发，但小南的尸检还没有完成，所以他还没准备好离开。

结果向航是来跟他道歉的。

他说顺着孟江的分析真的找到了个新证据，接下来的流程需要他来走，他必须赶回市局去，所以不能送孟江回家了。

向航的声音里仿佛融进了非常失望的情绪，这种情绪顺着听筒和他的声音一同钻进了孟江的耳朵里，随后便在脑海中久久不息，余音绕梁。

孟江的情绪也突然低落了起来，就连“帮到了向航”这样的认知，也无法填补。

一想到接下来又不知道多久才能见面，孟江心中生出了莫名的不舍，想多说一点，多听一点，不想这么快就挂断这通电话。

很想跟向航再聊些什么，帮他分析案情也好，听他说说别的无关的事也好……

可向航很忙，他不能这么做，不然会耽误向航的工作。

孟江一向很会压制自己的任性，即使是在叛逆高发的青春期，也同样没放任过自己。

他知道自己应该轻松地笑着说“没关系”，然后以一句话的简单祝福或寒暄作为结尾，最后迅速挂断电话——

经验总结来看，这是最不招人烦的处理方法。

但他控制住了嘴，却控制不了手。

手上的电话就像是死死地粘在了耳旁，让他移不开一寸。

向航也没有挂电话。

他们两个都像是在等，等对方先离开这段沉默。

这段没有对话的空白让向航有些心软，他便先放弃了挂断，状似无意地扫了眼副驾驶座上闭眼休憩的吴萌，试图让给自己洗脑“此人不存在”。

被“不存在”了的吴萌累到“六亲不认”，别说是副队长开车，就是孙悟空开她也能呼吸平稳，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顶头上司不满的视线。

向航：“你见到小南了吗？”

孟江没有问向航为什么选了这个话题，像是心照不宣地自然而然接过了他的话：“还没有，尸检还没完成。”

“应该快了。”

“嗯。”孟江自己没有什么胃口，也就是出去买橘子的时候顺便买个了豆浆喝，在里面等得时间一长当真有种“不知今夕是何年”的恍惚，余光扫到大厅里挂着的钟表时才反应过来已经快中午了。

一想到向航这么忙，不免有些担心，问道：“你吃饭了吗？”

向航从凌晨开始就在各个现场锻炼折返跑，当然没时间吃，可他不想让孟江担心，心虚这回了句：

“……吃过了。”

孟江留意到了向航一瞬间的犹豫，心说这话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他左手插在衣兜里攥着藏在衣服里的笔记本，捏了捏，才问道：“你之前说跟我讨论案情……”

“抱歉，我可能只能跟你在电话里说了。”

“那你下午还会来法医中心吗？”孟江又攥了攥笔记本，试图让自己觉得是因为有正事要尽快告诉向航，而不是因为任性，可内心里还是忍不住升起强烈的期待。

大脑里的核心处理器居然真的被骗过了，就着这理由大刀阔斧地铲除了种种顾虑，孟江这才获得了他平时没有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