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我身体里的那个人(286)
谢冬荣低低的笑声传入耳朵,我转过脸的时候,发现他正略微勾起唇角,静默地注视着我,他的注意力仿佛并没有被刚刚的插曲所吸引,就好像方才发生的事情还不足以引起他重视似的。
“你笑什么?”我忍不住问。
谢冬荣微微抬起下巴,“喏,你也看见了,他们关系挺好的。”说完还略微挑眉,目光颇有几分挑衅。
我不禁有些恼火,我不明白为什么这家伙这时候了想得还是这些事。
然而就在我准备开口的时候,谢冬荣却忽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但现在不是那个时候。”说着,他轻轻贴过来,在我耳边道:“等会儿跟我出去一趟,我准备了一样东西给你。”
怎么?心中惴惴,我预感到很有可能会又是一样我承受不起的礼物。
“我说过的,你不要再送东西给我。”我压低声音对谢冬荣道。
“树哥。”还没等谢冬荣做出反应,我便听见安景桐叫我的名字。
转过头的时候,我看见安景桐手中多了一个礼盒,好像是站在他身旁的仆人刚刚才送到他手中的。
“抱歉,现在可能有点早了,因为后面的很长一段时间,我们大概也都不能见面了,”安景桐的脸上是柔和的笑意,“虽然也可以邮给你,但是我果然还是觉得当面给你比较好,”看着我的表情,似乎意识到我此刻正处于完全呆滞的状态,安景桐说:“看来树哥都已经忘记了,就在三天后呀,你的生日……生日快乐,很抱歉只能在这种时候跟你说这句话。”
“谢谢。”当然,除了这两个字,我也说不出别的什么。
凝望着安景桐的笑脸,我的内心涌现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受,他说得没错,我的确自己都已经忘记了,因为不怎么有人跟我庆贺这些,跟安景桐住在一起的第一年,我还专门强调了不需要过生日,因为生日这种东西,在当时的我看来是毫无意义而且总是令人失望的。
哦,那是因为当时的我还没能忘记谢冬荣,可能对他从来都不记得我生日这件事情有点心结吧,所以就想着,干脆大家都不记得,我也不记得就好。
不过,现在想起来,每年的那一天前后,老爷子都会组织大家一起出去聚餐呢。
那时的大家都挺好的。
忽然想回南城了呢。
“怎么?这么感动?”谢冬荣的声音适时打断了我的怀旧,他的目光直直锁定在我手中的礼物上,随即轻轻笑了一声,带着些许的傲慢,他说:“我也给你准备了礼物呢,哥哥。”
“冬荣,你现在怎么叫陶树哥哥了?”餐桌那头一名男子开口,大概是这边送礼物这出吸引了他的视线,这人我叫不出名字,只是看着有些眼熟,看气质,应当是那种典型的公子哥,约摸是安鹤轩和谢冬荣共同的熟人或者同学吧。
闻言,谢冬荣地排开手臂,将状似洒脱地揽住我的肩,但是我感觉得到他的力度很轻,“我们亲如兄弟,你不知道吗?”看来那人跟谢冬荣关系不错。
饭桌上发出了近似于调笑的声音。
“那以后我们也得叫陶树一声哥了。”见气氛活跃了起来,有人适时插话道。
“不行,只有我能叫。”拿出纨绔公子的做派,当谢冬荣想令自己融入某个集体的时候,他就会变成相应的模样。
十分狡猾。
安鹤轩先是笑了一声,随后便开始有其他人也跟着他们一起笑,那种近似于起哄的声音,让我感到很奇怪。
“把手放下去。”凑近谢冬荣,略微耸肩,我在他耳边道。
与我对视一眼,谢冬荣斜了斜嘴角,略微扬起了下巴:“只是开个玩笑而已,看你紧张的样子。”
我很紧张吗?也许吧。为了掩饰一般,我拿起桌上的小酒杯,一饮而尽。
序曲结束,周遭的氛围逐渐开始热闹起来,聚在一起的雄性生物,无论是男人还是男孩,都免不了侃天说地,把酒言欢,只是高级的西装为他们披上了一层华丽的外衣,名贵的酒使他们与普通人民拉开差距,仅此而已。
静默地观察着周边的一切,我发现贵族们并不比平民高雅多少,只是不会大声喧哗,会说一些更为高级文雅的词汇,使得他们讲出的八卦更加冠冕堂皇,当然,他们也会谈有关民族、政治、国家层面的事情,不过大多是他们美好的构想,真正有能力去实践的人,往往不会在酒桌上宣之于口。
在大家开始喝酒的时候,安景桐便乖乖听了安博彦的话,回自己房间睡觉去了,看他的神情,我知道他是想留下来玩的,我本想着我坐在这里也尴尬,正想追着安景桐走出去,谢冬荣便拉住了我,说什么,公主要我帮忙看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