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我身体里的那个人(260)
谢冬荣来追我?这像是笑话,更像是神话,就好比皇上给平头老百姓下跪,被谢冬荣追,我恐怕会折寿吧。
“没有必要的,”微微摊开手,我冲谢冬荣笑笑,“你看,就算分手了,我也依然在这里啊,我们不一定非要像恋人那样相处不是吗?”
他看着我,像是全然呆愣了一般,碧蓝色的眼眸化作了一滩死水,嘴唇微张,最终却是笑了出来,“陶树你不要这样说,我是认真的。”他的语气中有些无奈,“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们就变成了这样,有些突然,我不能接受。”
我站在原地,就那样遥遥地凝视着他,我觉得他就像一个正狡猾示弱的妖精,又或者说是安静的猎人,我甚至不敢靠近他,无端端地,我有一种会被他忽然猎杀的错觉。
忽然忆起不久前博士的说明,“不正常的求偶行为”?错觉?对没错,或许这一切都是谢冬荣的后遗症所致,这么说,我倒也的确不能完全撒手不管,“谢冬荣,”再次抬眸直视他,“博士应该有告诉过你,你现在的反应是很有可能是因为后遗症。”
“不管是因为什么,”谢冬荣放在床单上的手指蜷缩合紧,“我只知道,此时此刻,我的感觉是真实的。”
“陶树,你曾经说过,你不喜欢用冰冷的原理来概述你的情感。”缓缓起身,谢冬荣走到我面前,低头,碧蓝色的眸子一瞬不瞬地凝视着我,“当然,不论你用什么方式……想拯救我也好,出于责任心也罢,只要你能留在我身边,我就能想出办法……”谢冬荣抬手,冰冷的手指轻轻描摹着我的咽喉处的突起。
抬头,像是被他眸中妖异的蓝所蛊惑,内心明明叫嚣着逃亡,脚步却不能挪移分毫,我有点不太明白他所说的,我想去理解,但他的模样过于惑人了,以致于我无法静下心来思考。
直到他的指腹轻轻按在了我的下唇,我才触电一般回过神。
“你现在这样是不正常的……我会帮你。”抬手,用力制住他的动作,“但是我不希望你有任何逾矩的动作。”
“逾矩?”谢冬荣微微挑眉,“在你心目中怎样算逾矩?”
忍不住蹙眉,谢冬荣这种略微挑衅的语气令我恼火,“这种事情应该不用我过多说明吧。”
“我不知道……”耍赖一般,谢冬荣变本加厉地用手指捏住我的脸颊,“这样算吗?”
意识到他根本没有意识到我的愤怒与无奈,反倒可能还乐在其中,我的火气就又上来了,真是受够了,一个“滚”字就悬在嘴边,但又顾及到他的面子没有说出口,“谢冬荣,你这样只会让我觉得你不尊重我。”
与我对视片刻,似乎是没有在我脸上找到任何他所期待的神情,被伤害一般,谢冬荣垂下手,略显失落,“没有那个意思……”
装乖而已。
看着谢冬荣垂下的睫毛,我知道,这人说不定又会在你猝不及防的时候跳到你头上耀武扬威。
闹了这么一出,我知道,被搁置在书桌上的图纸可能又无法在今天全部完成了。
“现在按照你的设想,这个机甲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雏形了,接下来的事情就以后再商量吧。”走到书桌前,将图纸工工整整卷好,笔、涂改工具都放入收纳袋中。
“你想走了吗?”跟在我身后,谢冬荣贴过来,“晚饭,我母亲已经在准备了,”在我转过身看他的那一刻,谢冬荣垂下眼,“你不用那么着急。”
他低眉顺眼的样子太具欺骗性,简直可以让人瞬间忘掉任何他张牙舞爪的过往。
他重新拉着我坐了下来,“好了不说那些了,我们继续讨论吧。”
如果可以,我很想去一个公主能看见的地方,而非在这种只能跟谢冬荣单独相处的场合。
谢冬荣是个端水大师,这一点打小我就深有体会,此后,我总觉得他的身躯正似有似无地蹭着我,跟我说话时,他的距离似乎也有些过近,在他的视线下,就仿佛全身上下都被他肆意舔舐了一番,令人不适,但当你转过头,他的表情却又是那么地自然,简直让人怀疑是不是自己思想过于污秽而产生了错觉。
初步完成了这张稿纸的细节划分后,我又跟谢冬荣少许地商量了一下今后面对博士的说辞以及发情期的处理方式。
“不用劝我,陶树,这取决于你。”谢冬荣笑笑,而我则对于他这种将问题扔给我的处理方式感到愤怒。
“主观上,我当然是不愿意的。”说着,谢冬荣的用他的手指轻轻在我挠了挠我的手背,在我咬牙切齿地警告之前,他便已经十分从容地收回了手,“但是如果你无法做出抉择,那么我的选择还是与之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