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我身体里的那个人(145)
为什么我要这样自己折磨自己呢?
要是真能如裘星文所说,尽早移情别恋,迅速摒弃掉先前跟谢冬荣的种种就好了。
可毕竟这么多年了,我怎么舍得?
这样的思绪,一直延续到我们一行人进入了酒吧,跟一堆不认识的人窝在沙发圈中谈笑风声的时候。
在裘星文的邀请下,安景桐居然也屁颠颠地跟着来了。
此时的我已经好几杯烈酒入喉,思绪有些飘忽了,但我还得看着安景桐,我倒还好,安景桐这小子,我不敢让他沾哪怕一点点这个地方的饮品,就算他对此表现出了好奇。
约摸是看他长得比较好说话吧,好几次,裘星文带来的几个人都想灌他,但现在在我心中,安景桐已经是我可爱的弟弟了,我怎么能允许这种事情的发生?
最开始是帮他说了几句话,到最后实在是推不掉了,就只能帮他喝了。
安景桐人虽单纯,倒也不傻,看得出我在保护他,只缩在我边上,一个劲地看着我的脸,嘴里一直念叨着什么:“树哥哥你脸好红。”这种话。
迷迷糊糊地,我想,终于有除安果那小妮子外的人叫我树哥哥的了呀,虽然不是谢冬荣……但也足够让人高兴了。
人醉酒的时候,可能就分外容易多愁善感吧,不一会儿,我想到在谢冬荣尚还在营养罐内时,凝视着他,我脑海中的美好畅想。
其实脑海中那些暧昧的画面,我从未想过真正实施。
在我心目中,我和他最理想的状态,就是哥哥与弟弟那般,礼貌而亲密。
我忽然意识到,其实打从一开始,我就知道我配不上他,我明白我们之间的差异,跟他在一起?当恋人?我不是一个好高骛远的人,单就考虑到我们二人身份上的差异,我也知道是不可能的。
所以又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呢?
从列表中找到谢冬荣名字的时候,我的脑子是混沌的。
写了一些话,我发给了他,但当时我都有点看不清显示屏上面的字了。
我听见裘星文带来的人抱怨,说什么为啥要带一对情侣来。
指的是我和安景桐。
或许我跟他距离真的有点近,让人误会了吧。
裘星文对此的解释是——不是啦,撞号了。
而安景桐则满脸的疑惑,像是完全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场面一度混乱,我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最终拉住安景桐的手臂,叫他带我去趟厕所。
其实我喝得并不太多,还没到要吐的地步,只是有点头晕。
安景桐小心翼翼地扶着我,路上,我听见他光脑一直在响,他抬起手臂的时候,我看见了上面显示的备注——大坏蛋·安博彦。
很好,是我们的王位继承人大皇子。
然后安景桐就毫不留情地将电话按灭了。
走到洗手间门口的时候,忽然之间,我想到了一个问题,于是站住脚步,不走了,我问安景桐:“你说,我是不是不该带你来啊。”
安景桐看着我,这一刻,我竟莫名地觉得他的目光有几分睿智,他说:“我来过这种地方好多次了呀,你忘了吗?但是确实是第一次跟你来……以前他们都想灌醉我,把我推来推去,好坏的,但……树哥哥,你是第一个真正保护我的人。”
听他说着,我莫名有点开心,于是便嘿嘿地笑了,顺手摸了摸他的脑袋,便走进了洗手间。
“树哥!”被安景桐略带慌乱的声音叫回神的时候,凉水已经冲上了我的脑袋。
是我自己打开了水龙头,将头伸了过去……大概是因为潜意识里,我想给自己醒酒吧,等会还要去纳明呢……
事情发生得突然,安景桐连忙跑过来帮我拧上了水龙头,还捧着我的脸,满脸急切地看着我。
那一刻,我想,什么撞号啊,要是我没有先喜欢上谢冬荣,景桐这样的我也不是不可以。
门口传来轻佻的口哨声,裘星文也追了过来,他看着我和安景桐,满脸的喜不自胜,那贱里贱气的表情,我简直看得牙痒痒。
还没有忘记谢冬荣那边的事情,一时之间,我难免有些心急。
“我得带景桐走了。”这种地方,我不能丢下安景桐一个人,当时这个念头分外清晰。
裘星文显然没玩够,“这就走了?”他满脸的遗憾,但同时显然误会了什么,居然给了我一个“我懂”的表情,颇为大度的把我们送到店门口,带着满脸慈父的笑容,目送我们离开。
说不无语是假的,有时候我都不知道拥有这么一个缺根筋的朋友是不是一种幸运。
我原本打算的是,将安景桐送到老爷子那儿之后,我再想办法打车去纳明。
其实被凉水这么一冲,我的酒劲儿便隐去了不少,也就是这个时候,我发现在我不甚清醒之时,安景桐也展现出了可靠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