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我身体里的那个人(119)
他身上好像有什么很特殊的地方,这导致对他的伤口都很难处理,当然,这份“特殊”,是我所不能知道的。
甚至因此,我都不能进病房看他。
我尝试向教官和医生解释,但对方却以“重大机密”为由,将我排斥在外。
我在病房外徘徊了整整一天,却连见他一面都做不到。
对了,忘了说,谢凝白也没走,她作为留下来照顾专程照顾谢冬荣的人,全程通行无阻。
每次她进出病房的时候,都会稍微看我一眼,最终像是被我的惨状所感动,她上前来,跟我说:“他还好,就是一直晕着,你不用担心,教官跟我说了,你可以申请回去,基地那边会给你安排车。”
我说不是,我告诉她谢冬荣需要我,却被她用一种莫名其妙的眼神盯着瞧,我去找医生,尝试向他们解释我和谢冬荣的关系,他们却觉得是天方夜谭,根本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明明是在都城大家都知道的事,到了这里却成了神话。
我反问他们为什么谢凝白可以进去,而且还是以家属的身份。
他们回答我:“因为她是他的未婚妻。”
第六十章 卑鄙
我的第一反应是,这些无知的人都在说些什么呢?
我天天都会跟谢冬荣在一起,这种事情,我怎么会不知道?
当然,就算它发生了,谢冬荣也没必要告诉我就是。
我有些头晕,不过此时显然谢冬荣的状况才是最为重要的。
因为此次行动的特殊,此时的我不能以个人的名义试图跟公主那边取得联系。
但我知道,谢冬荣此时的境况已经传到了都城那边,相信不久之后公主调遣的专业人员就会到达,先不急,再等等……
第二天凌晨,我得知,谢冬荣醒了,我再次申请进入病房,或者让我跟谢冬荣通话,都遭到了拒绝。
我一度陷入了绝望。
约摸一个小时后,事情迎来转机,博士的一通电话让我获得了进入谢冬荣病房的许可。
不管怎么说,于这边的医院而言,相较于我,博士的话肯定更有说服力。
推开病房门的时候,我看见谢凝白正坐在谢冬荣床边,她手中拿着一个碗,搅拌着内里的粥,竟像是要喂谢冬荣喝粥的模样。
此时,谢冬荣已然醒了,他显得没什么精神,长发微微遮住脸,目光都没了往日的攻击性,他转眼看过来的时候,极为短暂地,我与他对视了一瞬。
谢凝白先是抬眸盯了我一眼,并没有任何向我打招呼的意思,而是舀起一小勺周,尝试着,小心翼翼地递到谢冬荣唇前,“喝点吧。”她对他说,语气是我从未见过的温和。
谢冬荣转眼,碧蓝色的眸子在白色雾气的衬托下显得有几分惹人怜爱,他已经许久露出如此柔软的一面了,只可惜他的对面却不是我。
我看着他们二人,忽然觉得他们是那么地般配,男的俊女的美,说是郎才女貌也丝毫不为过了,我就像是游离在他们之外的陌生人,这样一副和谐的图景,我都有些不忍心打破了。
骗人的。
我走上前去,伸手摸了摸谢冬荣的额头,后轻声问他,“还有没有哪儿不舒服?”我敢肯定我从来没有这么温柔过,这似乎让谢冬荣都感到了异样,他微微转过眼,我不知道他的眼眸里蕴含着什么,只觉得那水光就像是被艳阳照拂的碧泉,动人,却又幽深。
“我没事。”谢冬荣的声音有些沙哑,这极大程度上削减了他平日里的锐气,说着,他又转头对谢凝白说:“你先放这儿吧。”
谢凝白看着他,眼波流转,显然是想说一些没旁人在时才能说的话,当然我是不会给她那个机会的,我说:“实在是麻烦你了,接下来我会照顾冬荣,之前听见你家里跟教官通电话,谢小姐,你还是先回去跟你家里人报个平安吧……”
聋子都能听出我话里话外的意思,自然,谢冬荣也是不可能不知道的。所幸最终他也没有说什么挽回谢凝白的话,而是用极为平静的语气对她道:“是的,之前听你跟你家人打电话,他们也派人来接你了吧,你还是早点回去吧,我这有他在。”
看看他,又看看我,看谢凝白的表情,估摸着现在她已经感到自己遭受到了巨大的背叛吧,可能此刻,她心中也有一种强烈的“用了就被扔”的感觉吧。
我能理解她,却做不到与她共鸣,可以说,没幸灾乐祸都是我最后的良心发现。
但谢凝白最终还是没有听取我们的建议,她尽职尽责地守在谢冬荣床边,满脸的欲语还休,像是在等我出门,好让她逮住机会对谢冬荣说点什么,可意识到这一点的我又怎么可能如她所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