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攻略两个病友(57)
银丝线控着一地尸体,他们接二连三支棱起,面目狰狞,摇头摆脑从四面八方包抄而来。
先用死尸消耗她的植物,然后——
“他不该被称为偃师,他应该叫僵尸王。”
乔孜擦了擦冷汗,躲在墙里一面治伤一面绞尽脑汁想解决方法。
只是办法没有想出来,忽而洞口又掉下几个人。
大抵未曾料到这转生阵上还有这么多死尸,一落地立马蹦了起来。
“小心!”
杜宜修被人勾去注意力,转过身,刹那间一剑格挡,他被刺得眯起眼。耀眼光芒照亮整个转生阵,孟潮青浑身血迹斑斑,持剑稳住身形,而万疏君摇摇欲坠,灵气耗干大半。
瞄到乔孜的地方,他擦净嘴角的血,几步夹着两人飞身掠过去。
见他们三人如此狼狈,想来上面已经不成样子。
“这是什么?”
像上次一样如法炮制,普通坚果墙在孟潮青的刺激下突突变异成高坚果墙。
这也就意味着刚刚的死尸白啃了,乔孜暂且松了口气,与他们解释。
悲思剑放出一点光,照出孟潮青的轮廓。
他清俊白净的面上亦有划伤,唇色淡淡,此刻盘腿坐着,很显疲惫,那双手正微微不自觉地抖动,要花加大力气才能握稳剑。
这是谁也没想到的事情。
“我们都被韩普洱这狗贼算计了,原以为是真心要办满月宴,谁想下这样的狠手。我们跳下来时上面已经没有活人了。”
九夷喘了几口气,形貌狼狈,靠着坚果墙愤怒之余无计可施。
“他少时经历坎坷,不过以今日之地位,人前一点一点说出来而没有顾忌,想来早当我们是死人。”
“那一夜望华宫众妖聚集,他却妄图息事宁人。这般大的城池里压着杀人掏心的事,麻烦未尽,大肆操办席宴,往日种种并今日行径,他分明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这些日子都在贼喊捉贼。”
一切都明白过来,孟潮青却出奇平静。
半晌,只见他从芥子空间里摸出一条狗。
正是当日的蛮蛮!
“你有两个选择。一则放我们走,狗给你。二则鱼死网破。”站起身,孟潮青眼里情绪不明,声音压得沉,手里的狗可怜巴巴地望着杜宜修。
像是受过虐待。
玄衣青年咬着牙,死尸纷纷卡带,停住动作,却听他阴狠道:“想出去没有机会了,若要跟我鱼死网破,我杜宜修求之不得。”
“蛮蛮虽死,我亦与它同葬。”
他对生的期待远低于死亡,先头大杀四方,眼中杀意尚未消弭,话说完戾气更甚。
“原来偃师是个样子。”孟潮青地扫了他一眼,评价道,“能耐不多,乃是一心求死的懦夫,可惜这一双巧手。”
懦夫?
杜宜修怔了怔,孟潮青的样貌在他眼中逐渐清晰。
哪一处都叫他不满意,讥诮的眼神,居高临下的审视,不以为然的态度,像在鄙视他。
恍惚间他心里一紧,一股羞恶涌上脑海,陈年烂谷的旧事情翻到脑子里,叫人极为不适。
——
“你就是个懦夫,连狗都怕!去去去,我们才不跟你玩。”
巷子里几个小孩正用竹马打来打去,地上的沙子被扬起一层,迷了视野。
贴着墙,一个小孩揣着手,左望望右望望,羡慕道:“我、我昨天让我爹也做了根竹马,打架很厉害的。”
他身上衣裳干干净净,眼见着沙子扑来他便伸手拍拍衣角。
“骗人,上次还说你爹给你做了一把伞,可以伸缩如瓶子一样大小,结果拿出来就是破烂玩意儿!”
“那只是伞坏了,我摔了一跤,恰恰好就……”
扎着冲天辫的小男孩不耐烦道:“罗里吧嗦,再信你最后一次,打,打输了不许哭!”
坊里小男孩三五成群玩在一块,杜宜修跟他父亲搬来的晚,性子虽说腼腆一点,可小孩子坐不住,刨木头的活干多了但凡听到墙外飘过别的小孩笑声他就忍不住想去玩。
偃师是个极孤单的职业,人一旦从事久了就会丧失偃师职业以外的绝大多数兴趣。
如他爹,连老婆跑了也懒得追,就这么带着他搬个家,继续刨木,雕刻等等,专心于手工。
在照顾儿子上他也糙的很,以至于小小的杜宜修极为单纯。
他拿起竹马打过去,偃师的竹马非同一般,当下那小孩就招架不住,眼见同伴如此,周围原本看戏的小鬼一拥而上。
“你们怎么欺负我一个?不是单挑吗?”
前胸后背受击,杜宜修痛呼几声丢了竹马忙道:“不打了不打了,好疼。”
扎冲天辫的小孩给了他一棍,气道:“仗着你爹的东西来欺负我怎么不说?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