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我不乖了(266)
“……不是,我是想说,你把毛衣给我穿反了。”
“是吗?”顾亦年有些尴尬。
舒闲抬起脖子,把领子往外翻,露出了原本应该出现在后脖梗子处的品牌商标。
“说实话,这标有点剌嗓子。”
“……不然我们剪了它?”
“这也不能掩饰你给我穿反衣服的事实,商标是无罪的。”
舒闲说着,双臂举了起来,顾亦年给他把衣服撸了下去。
“真的要欠着吗?”再次穿衣服的时候,舒闲脑袋被蒙在衣服里,闷闷地问道。
“不然,你想赖账吗?”
“……你个商人。”
舒闲低声吐槽了一句,脑袋从毛衣里露了出来,正好朝着正对自己的顾亦年呲了呲牙。
呲完牙,他还是认命地把钱转了过去。
然后他就见顾亦年放下给他穿了一半的羽绒服,去沙发上拿手机收钱了。
舒闲只好自己默默地,将剩下的半个羽绒服袖子穿上,拉拉链。
万恶的资本主义。
凌晨一点,舒闲跟着顾亦年出了医院的门。
雪色覆盖城市,舒闲穿着篮球鞋踩在雪地上,听见“嘎吱嘎吱”的脆响,心情顿时轻松了起来。
走出医院,街道上人影寥落,舒闲蹲在马路牙子上,顾亦年站在他身后。
正上方有一个等,从舒闲的脑袋顶打下光来,把他脚下的雪都照的金灿灿,亮晶晶的。
头顶没有星星,只有一个月亮。
空气没有任何雾气,像是凉白开一样干净透彻,让人喝下去就觉得爽快。
真舒服。
舒闲蹲在马路牙子上深呼吸了几口空气,放松的很。
顾亦年也难得见舒闲有了这么好的状态,便忍住开口跟他聊天的冲动。
他怕自己一开口,就会惹舒闲烦躁,他总是会给舒闲带来痛苦。
但是令他没想到的是,舒闲主动地转过脑袋,看了过来。
当然,舒闲的话也是令他没有想到的。
那个蹲在地下的Omega朝他咧嘴一笑:“有烟吗?”
顾亦年停滞片刻,蹙起眉,“为什么?”
“想了。”
“那就别想。”
“别这么冷漠,我只是觉得这个氛围配上一根烟属实很合适。”
“我觉得不合适。”
顾亦年显得很坚定,他是不明白这孩子怎么想的,好好的氛围,抽烟干嘛?
舒闲见他不给,有些失落,但很快又扬起斗志来。
他蹲在地上,抬起手拽住顾亦年的大衣衣角开始晃悠。
“就一次。”
“什么就一次,说清楚。”
“就抽这一次了。”
“以后都不碰了?”
顾亦年表情很严厉,而且是自上而下低着头看他的,背着灯光,目光显得十分幽森。
舒闲有点不敢说话了,他本来想说,以后就自己带着,不会找你要了。
但是顾亦年也太凶了吧?太凶了……
舒闲有些不悦,也有些委屈,感觉自己以后可能要跟着顾亦年过一段苦日子了,不由得更加难过。
他愤慨地踹了一脚雪,被滑了一下,结果顾亦年见要倒,就一伸脚。
他坐到了顾亦年鞋上。
“……”不仅没达成目的,还丢了个人,真是完蛋。
舒闲抱着脑袋,从顾亦年鞋上起来,走了两步,郁闷地蹲了下去。
见状,顾亦年露出了些无奈。
“怎么碰烟的?”
“跟着白予。”
“他就不教你点好的?”
“是我愿意的。”
舒闲简简单单一句话,却充满了对白予的维护,还是无意识的,下意识的维护,没有任何思考。
顾亦年听了,眼神晃了晃,低下了眉,看着地面晶亮的雪毯。
他总是比不过白予。
舒闲也永远走不出白予。
可是那又如何呢?就像沈谣说的,超越不了的人,就甘居其后吧。
没人规定不能带着伤痛活下去,爱下去。
这世界上总归是完美的爱情少一些,不完美的多一些,他们只不过是尤其不完美而已。
正当顾亦年完成对自己心灵的涤荡,灵魂的升华后,舒闲却又蹭过来了。
是那种蹲着的行进姿势,还是侧着的,像螃蟹一样,一小步一小步挪过来的。
不正对着他,是在对他不给烟表示不满吗?
可是烟是百害无一利的东西,他不想让舒闲碰得太多,尤其舒闲又没有烟瘾。
舒闲到了他身边,之后低着脑袋,也不看他地说了一句:“想看你抽烟。”
“……什么?”
顾亦年不是没听清,只是没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我说的不是人话吗?我说,想看你抽烟。”
“……为什么?”
“因为想。”
“那就别想。”
顾亦年快给舒闲逗乐了,简直是哭笑不得,这个脑回路究竟是如何曲折,才能对他说出这个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