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角儿后发现我是白月光(68)

作者:桃木不言

黎煜乐了一声。写到这里,小顾同学当年的小骄傲已经尽数体现了。

“那时我已经要往台上走,而身后又是一阵鸡飞狗跳,忽然就有人匆忙地撞开我,夺了我的路,喊了声‘抱歉’,三下五除二上了台。我当时是懵的,明明耳边听到是少年音,却看见红衣的裙摆一溜烟蹿了出去。”

“啊!”黎煜直了身子,猛然察觉到了什么。

这个迟到而火急火燎上台的人,不正是他自己?

他记得清楚。那日誓师大会,他有个独舞的节目。但他因为处理家事而耽误了时间,直到最后才紧赶慢赶地回来,匆匆上了台。

他本都不打算回来的——自父亲锒铛入狱之后,母亲就一直身体欠安,当日突发心梗而紧急送往医院。林玉灵知道黎煜在学校有演出。因为从事演艺事业多年,职业道德心让她未等稳住病情,就撵儿子回去。黎煜听母亲的话,这才赶了演出。

但等他演出结束回到医院之后,母亲已经陷入深度昏迷,直到一周后过世,再也未曾醒来。

这么多年以来,黎煜一直在后悔。如果当年他没有遵从母亲的要求回到学校,不至于连最后这一的时光都没有陪伴在母亲身边。

但他未曾想到,这场刻骨铭心的演出,竟深印在顾贺良的记忆深处。

“我自诩不是一个言语匮乏的人,又是打小以说学逗唱当作家常便饭,认为文字的力量和表现同样震撼人心。但当耳边<兰陵王入阵曲>一响,我见到他舞动起来之时,却发现就算将世间所有的词藻堆砌起来,也不及我眼前所识的一分一毫之美。

我这个位置很好,前面毫无遮挡,仿佛他只跳给我一人。我能清清楚楚地欣赏到他的红衣墨发,皓齿明眸。我第一次体会到,美没有性别,没有年纪,唯有纯粹与真挚。

我莫名开始焦急。我什么都没有,空有一双徒劳无用的眼睛,它留不住任何东西。就算我反复重温,记忆也会随着生理本能而逐渐褪色。慌乱之中,我看见台下的闪光灯不停地闪烁,好歹让我松了一口气。至少有人替我记下了这一时刻,再去索要也不迟。

一曲舞那么短暂地就结束了,当我回过神来时,那抹红色再次从我身边飘过,转瞬即逝的衣摆像是羽毛在我的心上划了一下,又轻又痒,无法忽视。

我很抱歉,在接下来的演讲中,我完全凭借着本能和肌肉习惯,将稿子复述了一遍。我愧对掌声如雷,可我无法控制。我的心思被勾走了,全然不在这里。”

看到这里,黎煜的脸已经红到滚烫,心也砰砰直跳。

怪不得往事种种,顾贺良都待他极为特殊。他起初以为是顾老板面冷心热,温和有礼,后来想着是越发熟络,顾老板待朋友一向宽容大方,等他再察觉到一丝旖旎时,也没往早先多想过。

薄薄的纸上字迹清俊有力。黎煜甚至能在脑内描绘出少年顾贺良一大早趴在桌上,深度剖析自我,一板一眼的样子。

这页背后夹着一张照片,是一张黎煜的高清正面照,正是他最后弯腰谢幕,莞尔一笑之时。照片有些干燥发糊,却依然干干净净,连半个挽角都没有。

顾贺良也一五一十地记下了照片的来历,此时日记已经是21号。

“如果我真的是素材里的总裁,兴许就可以命令助理‘三分钟,我要他的全部信息’。可惜我不是。我只能自己去问。”

黎煜从寥寥十几字中看出了无尽的委屈。

“今天花费了几个课间,从誓师大会的节目单入手,找了文艺部的同学,才问了个大概。他原来是高一的学弟,好像成绩还不错。不太敢去打扰他,毕竟也没什么理由。

不过也不算是毫无收获。凭借前任学生会主席的名头,去筛选放到宣传栏里的照片,顺了一张最好看的带走,夹在日记本里好了,以此谨记。”

黎煜:“???”

您这小小年纪,有点不太道德啊,顾老板。

“他的名字很好听,黎阳渡头人未归,煜亦随君渡湘水——黎煜。”

“黎煜。”

耳边骤然响起的声音让沉浸在日记里的黎煜恍然回神,他抬头便见是顾贺良端着茶壶茶杯回来了。

当事人就站在眼前,黎煜将手里的日记合了合,视线无声地飘忽来飘忽去,显得有些紧张。

顾贺良在他身边坐下,“看到哪里了?”

“看到你偷我照片。”

顾贺良抿唇笑了,“情窦初开,情难自已。”

接着,他幽然地叹了口气,“这本日记承载了那阵子所有的心乱如麻,对于我来说珍贵无比。但你知道它为什么和这些课本放在一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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