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角儿后发现我是白月光(27)
车内的气氛凝结了几秒,还是顾贺良先打破了沉默,似笑非笑地看了黎煜一眼,“怎么,老爷子不算是顾念的家长?”
黎煜恍然,原来是这个意思,“那必然算。不过我这么一个小街舞老师,哪敢做顾老先生的家访。”
“老爷子也不是神仙,靠本事吃饭的手艺人罢了。”顾贺良道,“这两年相声演员的地位有所提高是好事,但未免太把自己当回事。脱离观众,飘得过高,就不算相声。”
“所以您才想着让嘻缘社的人仿照当年撂地?”
“说对一半。如果只有我自己的事情,那天的火锅就不会匆忙结束。”
“那是?”黎煜盯着前视镜上的福袋晃晃悠悠,前后左右摆动的幅度都差不多,可以看出车的行驶稳稳当当。
顾贺良道:“是我师叔领着人,突然从天津来走穴了。”
作者有话说:
Locking dancer:锁舞舞者。锁舞是流行街舞的一种,用身体部分做出突出和锁定的动作。
Chinglish:中国式英语
酒旗戏鼓天桥市,多少游人不忆家:摘自诗人易顺鼎的《天桥曲》
Breaking Boy:Breaking男舞者,简称B-Boy。breaking是街舞的一种地板舞。
夜战八方藏刀式:出自经典相声《大保镖》
走穴:相声演员去其他相声演员常驻的地方表演。
12、邀请同居
◎哎呀太早了吧◎
所谓“走穴”,是相声界惯常使用的术语。在清末民初的时候,说相声的艺人常驻的表演场地成为“穴.口”,因此某个艺人到其他地方演出谋生,称之为“走穴”。一般这种情况下,都要和这一片管事的“掌穴”说一声,这才叫规矩。
虽然顾家现在是顾贺良挑大梁,但名义上的“掌穴”还是顾宝深。然而顾老爷子前两天就南下走亲戚去了,顾贺良的师叔这时候而来,相当于趁着“掌穴”不在而来“走穴”,意图不甚明朗。
所以那天顾贺良才会急匆匆地结束饭局,见这位师叔以及他带着来走穴的人。
黎煜听了顾贺良讲完前因后果,“听起来确实不像是单纯来‘走穴’,那是把撂地做为一决高下的手段?”
“差不多,相当于我们帮着票活儿。”
谈话之间,顾贺良已经把车开进了胡同口新建的车库里。因为这些老胡同大多很窄,车不太好往里面停,基本都是额外建自家车库,省得来回麻烦。
黎煜跟着顾贺良下车,耳边顿时充盈着听来就觉乐呵儿的老北京腔调。
在他的视野范围内,青砖灰瓦将现代北京的繁华即刻虚化在湛蓝色的天际,老北平仍然荡漾在四合院的墨色墙头和落了燕子窝的屋檐之上。
平和朴实,温淡雅致。
黎煜的目光落在顾贺良身上,大褂一如既往的平整无褶,扣子也紧紧地系在最上面一颗。虽然顾老板那天的学长装扮也很亲和温暖,但果然还是大褂更显得他通身的气派浑如天成,无论是和他自身,还是和这深邃悠长的胡同。
顾贺良注意到黎煜黏着而来的视线,有些探究地回望过去。
像是被烫到一样,黎煜迅速地转头看向侧边,看到了一扇大门上的两个柱形木雕,刻意挑起话题道:“那个是什么?”
“这是成语‘门当户对’中的‘户对’。”顾贺良解释道,“以前还有皇帝的时候,根据家族的身份地位和官品大小的不同,户对的数量也不同。老宅子是当年从一个家道中落的五品官员手里买的,因此有六个户对。”
黎煜笑道:“那看来要是想门当户对,顾老板也得找一个家门口有六个户对的人。”
“不,他家一个都不必有。”
正巧到了顾家老宅的门前,嘈杂混乱的声音顺着钻进黎煜的耳朵。
顾贺良一手推开大门,另一只手轻扶了下黎煜的手腕,让他当心有些高的门槛,继续刚才未尽的话说道:“我若是要娶他,自带三个户对当聘礼上门就是了。”
这还是黎煜头一次迈进四合院里面。通过一小节门廊,便是一片比他想象中要开阔得多的天地。
此外,也有比他预想的要多得多的人。四合院的房屋排列向来码得整整齐齐,中间留出一方空间,供住户喝茶赏月,沐浴天光,现在倒是用来当他们的排练场地。
这些人随着他们二人出现在门口,是贯口也不练了,小曲儿也不唱了,把式也不耍了,都齐刷刷地看了过来。
不过黎煜并不是那种怯场的人,他很自然地对着在场所有人笑了笑,当作打招呼。
顾贺良微微垂眸,见黎煜一笑,露在脸颊侧面的小酒窝又甜又浓,于是悄无声息地往黎煜的身前侧迈了一步,朝那些满脸写着“这人是谁”的好奇师兄弟们沉声说道:“你们做自己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