鲸鱼杀手(82)

作者:Barrett

向其非喊他:“喘气儿。”

秦筝才小心呼吸起来,抿嘴看小狗舔干净食物继而舔他的指头和手心。

看他连喂四把下去,向其非终于伸手阻拦:“要撑死了。”

“噢。”

“别让它咬着你。”

秦筝才恋恋不舍把小狗放下。

晚上遛狗时他更积极,牵绳绕小院跑五六圈,向其非懒,只坐楼道门口的石凳上,握一瓶冰镇矿泉水等他跑累回来。

小狗不到一岁,但从前野惯了,少条前腿也比同院的博美京巴欢实,秦筝跟着跑,带一满身汗回来,短发湿透,显得更黑也更浓。同时还顺回条棕泰迪,跟在小狗身后,追着闻它屁/股。

秦筝抱水瓶看它们闹:“两只小公狗。”

向其非接过狗绳,帮他拿好瓶盖。

泰迪主人跑来把狗抱走,秦筝用袖子抹下巴上的汗:“为什么你们都不喜欢女孩儿?”

向其非费力组织语言:“……不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的问题,他先是池衍,其次才是男孩儿,或者女孩儿。”

秦筝点头,似懂非懂。向其非欲伸手带他回家,狗绳却从指间划走,去追,到楼下小花坛,见它用鼻头拱,胡须沾上泥巴,又哼哧吐舌头。俯身捡狗绳,向其非才看清它拱的是块儿白色火机,一半扎进泥土里,上面的画让雨水冲了一遭,快掉光。秦筝从身后抄上,喊他,又骤然缄默,数秒后拽向其非的手。

“走吧。”他说,“小狗该洗澡了。”

当晚,秦筝把所有秦之默的照片收进抽屉。向其非倚门框上看他。

“你摆出来也没关系,”向其非说:“我其实,不会很介意。”

真一点儿不介意吗?说出来假,有点圣母有点白莲花,向其非觉得这些连秦筝或许也能懂。他跪在床板揭墙上的照片,伸长胳膊,胶带连着墙灰一块儿撕下来,统一塞回抽屉,像递给自己一张投名状。这些向其非也能懂。他又厌恶起发生过的事,若他看秦筝能只是秦筝,而不是谁的弟弟。同样,若秦筝看他能只是非非哥哥,而不是谁的男友。

“这是我和他说好的。”秦筝又如此讲。

或许便不必委屈一个本该任性的小男孩来维持这种平衡。

池衍结束排练,推门看一大一小一狗齐活,竟生出些安享晚年也不过如此的迷思来。但横竖秦筝停学,向其非得上课,需要有人顾他三餐,光辉事迹瞒不住,只避重就轻说是画小黄图被发现,让回家反思一周。

池衍看秦筝大作,没什么反应,还略带自豪,倒省了同他深挖其后暗藏的少年心思。

晚上洗过澡,息斯敏药效欠佳,向其非后背生一小片疹。池衍帮他抓背时还道:“我觉得画得挺好,怎么就不能拿它参加比赛?”

向其非肘他胃:“他才十二!就该画摘苹果吃西瓜开飞船,充其量摹个奥特曼。”

池衍往他身上粘:“我十二的时候什么都懂了。”

“赖你榜样做得差,以后亲嘴关好门行不行?”向其非说:“我十二的时候在想我们英语老师的胸是不是气充的。”

池衍笑:“那你怎么发现不是的?”

向其非抱住他一只胳膊:“初二我同桌发育早,胸老往我胳膊肘上蹭。”

池衍便抬起他手肘吻着舔着,冷不丁要咬一口。

“好多年前了,”向其非嗷嗷叫唤: “不是这只手,她坐我左边儿!”

排练累,费心气,都是熟人,该吵的架也没少吵。池衍熟睡时,向其非则罕见失眠,睁眼看窗看月,数风吹进吹出,恍惚听嘎嘣一声,以为是错觉,屏息,有谁正小声开锁。心脏擂起来,妈的不是进贼了吧?听对方吱吱呀呀推门,又趿着拖鞋返回,谨慎敲他卧室门,试探着叫:“非非哥哥?”

向其非装睡,听秦筝换鞋,下楼,心中默数,大概一分钟后,呜咽顺窗飘进来,看时间,凌晨三点。

抱紧池衍手臂,听楼下哭声逐渐连贯,随后不克制了,混在稀疏鸟鸣中,略显凄惨,像这辈子就只能哭这最后一次了。池衍在睡梦中把向其非往怀中摁,手心磨蹭过他的脊梁。

隔天路过楼下花坛,那枚火机不见踪影。前一天雨水未干透,泥土松软潮湿,比往常颜色深一度,似为掩盖昨夜掺过涕与泪。

Barrett

由于我更新太慢了,自觉帮大家回顾一下,小筝所说的“和他说好了”是指30章和池衍说以后不会再说他哥的事情。

第39章 抽屉

秦筝结束一周强制假期,在家闷到长霉,跟池衍遛过几次狗,也跟他去排练室写过几回作业,看完了EVA两部TV六部剧场,终于在一周后的早晨准备返校。

“我去上学了非非哥哥。”客厅传进他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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