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病娇在蹲我(58)
宋遇安慢慢地走到他身边蹲下,手指抚摸着破裂的皮肤,那殷红的血液刺激着他的神经,他一下子就兴奋了起来。“小唯的血真好看。”宋遇安松开了锁链,捡起了安子唯的手,舌头迫不及待地贴上了血洞,舌苔覆盖上了血色,他贪婪地舔舐着伤口。
伤口很疼,被舔舐的感觉很糟糕,安子唯咬着牙大气都不敢喘。他疼得没有力气,不然他就把手抽了回来,被这个变态拿在手里随意玩弄的感觉没有最差,只有更差。
“我以前,只见过我的血。”宋遇安轻轻地说。
安子唯愣住了,什么意思?
“我好像在这里拥有着永恒的生命。”宋遇安怜悯地亲吻着安子唯的伤口,经过他的亲吻,那伤口奇迹般地愈合了。安子唯有一瞬间的吃惊,其实也没什么好吃惊的,这个世界是超实感的模拟世界,除了他自己的意识,身体什么的也不过是一团数据而已。
安子唯沉默地看着这个青年,他好像一只受伤的动物,又好像一个祈祷救赎的信徒。宋遇安的身体稍稍蜷缩,好像母亲腹中的胎儿一样,他躺在了安子唯的身边,手还紧紧地抓着已经痊愈了的双手。
“要跟我讲故事吗?”安子唯深吸了一口气,其实他还有很多的疑惑,比如说,为什么这个人突然出现,突然就这么疯狂地追求着自己。如果只是一时兴起,那也不是无数的照片可以说明的,这个人为了知晓自己,还特地调查了他的中学。调查得那么详细,就连他不知道的事情,宋遇安都知道了。
是什么能让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执着到这种疯狂的地步?
宋遇安好像陷入了梦境,他的嘴唇微微开启,仿佛在说梦话一样轻声呢喃:“你想听吗?”
安子唯垂下了眼眸,有些许的不耐烦,冷冷道:“要说就说。”
宋遇安轻笑了一声,果然他还是喜欢这个人冷淡的样子,这样才更真实……那掩藏在冷漠面具底下那颗火热的心脏,好想牢牢地抓住,像小时候最爱的飞机模型一样,永远都不要放手。
我像是在没有尽头的黑夜里徘徊的迷失的旅人,我拥有一个名字作为我的代号,无牵无挂的生命就是没有味道的水,可以喝下去,也可以倒掉。
我不停地在想,为什么人是从人的体内孕育而生,为什么晴朗天空的繁星代表的是每一个人死去的灵魂。为什么星辰要陨落成为一个微不足道的渺小的人,抹去了姓名,只不过是一个无名的行尸走肉。
宋遇安是个男孩子。在依旧重男轻女的今日,他承担了家族香火的延续任务,本来国家政策已经调整,可以生多胎,但是他的家庭已经没有办法再生育了。
在他三岁的时候,他沉溺于酒桌的父亲因为酒醉,打破了一个重要客户的脑袋,从此失业。而这个父亲并没有吸取教训,借酒浇愁的他更加沉湎于杯中物。第一次的酒后暴力,意味着以后会有第二次,第三次,还有无数次。
整天醉醺醺的父亲对母亲没有欲望,长期的酒精浸泡,居然让他失去了生育能力。遭到家族责骂后依旧不知悔改,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母亲代替他承担了宋家的责任,她必须把自己的孩子教育成一个优秀的人才。
有个词叫“严父慈母”,三岁后的宋遇安从来就没有感受到母亲的“慈”。相对父亲的拳头,母亲表达的方式更加委婉,却更加严格。她不断地在自己年幼的孩子耳边诉说家族的要求,她的要求,她希望她的儿子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她认为,玩物丧志,于是她踩坏了儿子的飞机模型——那是宋遇安在乞求父亲为他买玩具又遭到谩骂和殴打、用一身的淤青换来的钱去购买的孩童的玩具。
她认为,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于是她从来都不让自己的儿子和别的孩子玩。很小的时候,宋遇安就是形单影只,他没有同学也没有朋友,他想和别的同学一起玩,可是一放学,他就能在学校门口看到他那形容枯槁的母亲监视着他。
她对孩子强烈的控制欲,却没办法保护自己的孩子免受醉酒丈夫的毒打。她也是受害者,在丈夫找不到孩子来发泄早该发泄完的怒火时,他就对自己的妻子施暴。
她自然知道,宋遇安身上的伤都是丈夫的作品。她认为,只要脑子没有坏掉,别的无所谓。她一开始还会为她的孩子掉眼泪,可是除了掉眼泪,她没有办法去反抗。
她说:“遇安,等你有出息了,带妈妈离开这个家吧。”
宋遇安早熟的心态,让他知道了自己根本就没有能力反抗自己的命运。只要有一天,他被这个肮脏的血缘所羁绊,他就会被腐朽的伦理束缚而无法逃避,这一辈子都和糜烂的家庭脱不开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