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淮挖出了那一颗血淋淋的心脏一脸感叹：“以前我听师父说，妖是不会有心的，所以你失去了心脏也不会痛，但是后来他又说雪狐的心可以炼成丹药，他自己就曾经吃过狐心的药，他要活下来为了天下的苍生，斩妖除魔本来就是我们清风谷的职责，所以你也别怪我。”

我捂住胸口躺在了血泊之中，李洛慢慢地走近了我，他抚上了我的脸庞，抹去了我眼角的泪水。

“你现在一定很难过吧，也算是我负了你，不疯魔不成活，我成魔这只是一个过程，我只能吃掉你的心才能洗濯我的罪恶，你原谅我吧……”

他们口口声声说妖怪被挖去心脏不会痛，可是我还是很痛，痛得撕心裂肺，胸腔里头空了一块，空荡荡的一处连着根拔着血液独独少了炙热的跳动。

好像是在这一瞬间，我想起了很多事情，大概是恢复了儿时在雪山上的记忆了，那会儿我还没有修成人形，与狐族的弟兄在雪山里四处奔跑着，有一次我猎食被暴风雪袭击迷了路。

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了山洞里，此时山洞有人正在烤着火堆取暖，我的身旁多了一个穿着白色长衫外边披着一件黑色厚重兽裘的凡人，就那匆匆一眼，只觉得这人生得就像神仙一般俊美。

他当时似乎是受了伤还被冰雪冻着了，嘴上叨叨念念要去摘那雪灵芝救他的哥哥，我慢悠悠地爬到了他的脚边，他便把我抱在了怀里揉着我的额上毛发，这人还说他的哥哥受了重伤，如果一周之内找不到雪灵芝给他哥哥做药引，那他的大哥就会病死了，我于心不忍也为了报答他的救命之恩，我便决定冒险去帮他摘雪灵芝。

待他身体好上了一些之后，他抱着我冒着漫天风雪去寻觅雪灵芝的下落，为了帮助他去雪山之巅摘雪灵芝，我冒着大雪前行，为他摘来了百年难得一遇的雪灵芝，他说我是一只很有灵性的狐狸，却不晓得我其实一只将要修成人形的妖。

他那时候激动得全身都在颤抖着，他不敢相信自己真的可以找得到雪灵芝，因为雪灵芝生长在极寒之地上，凡人的体躯根本无法靠近那极寒之地，但我是雪狐，我可以靠近雪山之巅。

他得到雪灵芝之后兴奋不已，当即抱着我毛绒绒的身体猛地亲了好几口，之后他当天就匆匆向我告别了，他对我说“小狐狸，我现在要马上赶回去了，我的哥哥在等着这灵药救命呢，我们以后有缘再见。”

当时我还不知道这个少年叫什么名字，直到那一天，我终于修得了人形偷偷瞒着狐族长老去到了人间，我在百花园里与他再次见着面。

那时候的他，手里捧着一壶菊花酿，酒灌愁肠涌上了眼底，轻走了几步，步子也有些摇晃，眉间全是轻狂和傲气，我大肆为他鼓掌走到了他的身旁大喊了一声：“真是好剑法！喂，你叫什么名字啊！”

他挥舞着手中的利剑回过头扬眉一笑，对我说道。

“我叫李洛。”

我从未想过，我与李洛再次相遇居然是一场早已经策划好的阴谋，李洛似乎早已经忘记了那日在雪山之上他曾经救下的那只小狐狸，如今的他只是冷漠地望着我。

李淮说得没有错，他们两兄弟我总该喜欢上一个的，也难怪这些日子他会对我那么好，原来是因为我还有利用价值。

李家兄弟对视了一眼，竟然是当着我的面热吻了起来，李洛一口咬在了李淮的脖子上，李淮没有拒绝他，反倒是解开了衣衫的扣子任由对方深入，这一瞬间我才明白，李洛心爱的人其实一直都是李淮，又或者是说他们一直都是心系着对方的，我不过就是跻身于他们之间的一只小狐狸。

与其为了掌门之位争得一个你死我活，他们还不如光明正大地承认自己的感情，此刻双修平起平坐。

眼前的这两个人欺骗了我的心，我不知道没有了心的妖怪会不会像他们凡人一样因失血过多而死去，我只知道自己的眼睛越来越模糊不清了，忽地明忽地暗好似又在一场梦之中。

耳边响起了雪狐长老在我小时候对我们这群小狐狸说过的话。

他说我们是修炼千年才能修得人形的妖，人妖殊途，一只妖怪若是爱上了一个凡人，绝对就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阿琛，你可别像你娘亲，他们凡人心狠手辣为求名利地位不择手段，他根本就不会对你有真感情啊，你的娘亲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她就是因为喜欢上了一个凡人被族人驱赶，狐族不留叛徒，凡人要把她煎皮拆骨炼制丹药，如今她的狐皮还挂在那清风谷里头的。

凡人都善花言巧语，你可别被他们给骗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