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马(65)
“有区别吗?” 游景轻哼一声,唇角带笑,陈召南知道游景心情不坏。
陈召南正经起来,右手枕在头下,看着窗外问:“如果这次我不来找你,我们以后是不是真的不会再有任何关联?”
天上真的飞过一只鸟,扑着翅膀飞走。游景心里泛起不大不小的浪,击打心尖最柔软的地方。
他的生活粗糙、简单,酒吧和家,偶尔骑摩托出游,他人生中极少的软弱和优柔寡断或许都给了陈召南,看他低落,游景会束手无策。
他回答:“可能会。”
“这样,” 陈召南琢磨着游景的话,一阵凉意,“真后怕啊。”
陈召南从厕所出来,游景正在检查胎压。
“正常的吗?”
游景拍拍手,站起来,收起胎压表:“嗯,” 他朝陈召南看了一眼,“吃点东西吧。”
恰库尔图是北疆的小镇,见了一路的荒漠戈壁,总算到了有人烟的地方。
一路吃的挺多,他们随便找了家饭馆,点了大盘鸡和拌面,饭馆的装修很简单,味道却不错。
晚上饭馆的人不多,老板不忙,就坐着和他们聊天,老一辈的民族人说汉语还不太听得懂,老板儿子来了以后沟通才畅通起来。
游景吸着面条,吃得出汗,和老板儿子聊天:“小时候以为新疆人都骑马出行,现在看来不是这样。”
老板儿子笑得欢乐,让他们以后多来新疆旅游,来一次这里是去不完所有地方的。
询问完他们前路还有哪些值得去的地方,两人告辞,又在镇上买了几块馕,以防路上饿,身心休整后继续前进,两个小时后到达富蕴。
沿路走走停停,耗费了不少时间,所以到达已是晚上十点左右,游景到宾馆游景直接瘫倒,累得不想动。
今天住的地方环境没有在乌鲁木齐的好,墙壁脱漆,地毯是带花纹的深咖色,难看地皱起来,起了许多毛球,房间有股廉价的香薰味,电视只有几个本地台。
游景对住宿要求不高,陈召南不一样,他立在窗边迟迟没有坐下,床头的台灯闪了闪。
“陈少,不洗澡?”
陈召南眉毛轻轻拧起来:“要洗,” 他过来把游景拉起来,“衣服铺上去再睡。”
“不用这么麻烦。”
他不会来小地方旅游,更不会住便宜的酒店,陈召南没有富二代的恶习,有些地方还是难以适应。
浴室的水声逐渐强起来,陈召南的手机放在外面,响了几声。游景走过去看屏幕,显示的是 “爸”。
手机持续震动不停,游景接通:“陈叔。”
陈枞有些惊讶,停顿了半晌,才开口:“小景?”
“陈召南在洗澡,等会儿我让他给你回电话。”
“哦,好的,也不是急事。”
陈枞的声音听起来僵硬,游景没有多想,挂断电话,陈召南又在里面喊他,声音蛮焦急。
热水忽地变成了冷水,陈召南被浇了一头的冷水,冻得发抖,他试着重新打开热水器,没有用,头上和身上都有泡沫,又不能出去。
眼睛里进了洗发液,弄得陈召南手忙脚乱,睁不开眼睛。
游景开门进来,靠近了陈召南,他把浴袍搭在陈召南的肩膀上,试着去调水温。陈召南终于睁开了眼睛,眼珠有红血丝,鼻尖顶着白色泡沫。
他看着近在咫尺的游景,往前迈了几步,站在游景腰后方。
脱了衣服的陈召南看上去更白,特别是和游景在一起,对比更强烈,游景卷起了衣袖,裤脚被水溅得很湿,水似乎一时半会热不起来,游景准备打电话问前台。
此时陈召南粘腻的皮肤凑了上来,游景的胳膊被沾上了泡沫,酥痒得很,不过皮肤不重要,游景心上也被挠了几下。
“游景,我一直这样怎么办?” 陈召南把他往墙角推,“真冷。”
没有热水是偶然,装可怜是故意的。不过陈召南真的冷,在发抖,皮肤的水汽迅速蒸发掉,越来越冷。
他的牙齿上下碰了碰,声音清晰,随即闭紧了嘴唇。
游景按着陈召南的手,他的手冰凉,没忍心推开他,任由被他推到了墙角。
“我去联系前台,你这样会感冒。”
陈召南控制自己不抖,小声说:“感冒就糟糕了,你会不会抛下我?”
游景想要去摸他额头:“是不是已经发烧了?”
“不是。”
陈召南的嘴唇带着热气移进,游景手疾眼快,止住了他的嘴唇:“太过了。”
“好吧。”
最终陈召南只是抱住了游景,泡沫全蹭到了游景的脸上。十秒钟后热水来了,不用去找前台,游景都怀疑陈召南搞了鬼。
出去后游景身上也湿了一半,他脱下衣服,准备一会儿晾出去。身上留下陈召南洗发水的清香,他常年都用一个牌子一个味道的洗发水,游景再熟悉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