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甲方是不会把这种情况透露给乙方的。

“山人自有妙计，” 陆然说，“这是甲方要求，你看看。”

陆然拿文件给步临洲时，还顺嘴问了一句：“你那小家伙还在睡？你昨晚把人家怎么了？”

苏翊在桌底下紧张得手心冒汗，第一天上班就被老总撞到躲在上司桌底下，以后还用带脸来公司吗？

好在桌子前面是都是封起来的，外面看不到里面。

他怎么还不走啊，快走快走！

苏翊祈祷着陆然快点离开。

步临洲自上而下瞄了眼苏翊，无视苏翊祈求的眼神，对陆然说：“报价是你报的吗？”

陆然随意坐在办公桌对面的沙发上，不但没离开的意思，反而煮起了开水准备冲茶，“市场部定的价，甲方没压价，这种临时救急的，一般很少压价。”

步临洲翻着文件，桌下的膝盖动了动，碰到苏翊鼻子，苏翊紧张得往后一仰，头撞上桌板，“咚” 的一声。

“什么声音？” 陆然站起来往桌边走。

步临洲淡定如常，“没什么，踢到桌脚了，水开了。”

陆然又坐回去泡茶。

苏翊吓得一动不动，闭上眼祈求陆然快点离开。

两人又说起工作上的事，越说越细，越说越多，苏翊在桌底冷汗直流，腿开始麻了，又不敢动，怕弄出声响。

步临洲不动声色的伸手，轻轻捏了捏苏翊鼻子，这下更糟，呼息都不敢大声了，奈何陆然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两人谈完合同又开始闲聊，具体聊了什么苏翊无心注意，他现在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是腿上，腿麻到如万蚁爬噬。

实在撑不住了，苏翊轻轻拽了拽步临洲裤脚，步临洲将椅子稍稍往后退一点，看向他。

“救我，腿麻。” 苏翊用唇语求助。

步临洲站起身，走向沙发，喝了口茶，拿出手机打字给陆然：“你差不多得了。”

苏翊在桌底下看不见沙发上两人的小动作，只知道他俩在喝茶，两人都没出声，只能祈祷陆然快走，马上，立刻。

陆然笑出声，他一进门就看见苏翊滑向桌底的画面，一直忍着看热闹，憋到现在很不容易了，刚想说话，被步临洲阻住，陆然只好也在手机打字：“我就是要看你什么时候赶我，小家伙在桌底下要哭了吧？”

步临洲：“下次请你吃饭。”

陆然起身，伸了个懒腰，故意大声说：“我就先走了，还约了人，你做完也早点上班吧，对了，别忘记里面还在睡觉的员工，别把人家锁办公室了。”

“行了，快走吧。”

苏翊听到关门声，整个人松懈下来瘫坐在地上大口喘气，步临洲拖开椅子，向他伸手，苏翊瞪了他一眼，委屈的眼角泛红。

“出来吧，人已经走了。”

“腿麻，起不来。”

还生着气呢，都怪他，要不是他非得拉着在腿上看资料，哪用钻进桌底下。

“那我抱你起来？”

“不要。”

步临洲没理会他的不要，将他从桌下拉出来，抱着坐到沙发上，“生气了？”

“没有，就是腿麻了。”

“给你揉揉？”

苏翊哼了声，“不要。”

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心！

“不要就是生气了，” 步临洲蹲在他面前，揉着他小腿，这个角度他比苏翊低一点，“别生气，快下班了，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

“去哪？”

步临洲起身，顺势吻了吻苏翊鼻尖，“收拾下，准备下班了，去了你就知道了。”

苏翊是个见好就收的人，进去里间洗了个脸，整理了下仪容，出来看时间，才五点十分。

“还没到下班时间吧。”

步临洲想走随时能走，“现在也能走，带你出门找灵感。”

“这样不好吧，我才第一天上班。”

好吧，第一天上班就睡了大半个下午的，估计也找不出第二个人了。

最终还是没走，两人安静的各自处理工作。

六点一到，外面一片拉凳子、关电脑的声音，苏翊走到门边往外看，灯也熄了。

“他们…… 动作这么快的吗？”

“嗯，公司有个制度，谁最晚走，谁打扫卫生。”

公司不提倡加班，如果加班会提前通知，公司会安排好晚餐、宵夜，没有通知的情况下基本不加班。

“谁最晚走，谁打扫卫生？” 苏翊重复了一遍，这是什么神奇的公司！哪有公司不让员工加班的！

苏翊赶紧关电脑，拿手机、抓钥匙，一溜烟闪到门口，“步总，我在门口等你，你慢慢打扫，不急，我等得起。”

步临洲被他逗笑，好像跟他在一起总能放下一切随心随性。

保存文件，关机，进里面关灯，查看水龙头，关空调，再四平八稳的走出公司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