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的人不会杀Esther，或者说，起码不会毫不犹豫地杀他。

而只要他们有犹豫，周呈就有机会跑。

周呈看着他，伸手接过他手里的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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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队的人埋伏在隔壁大楼顶楼许久，无数支枪指着顶楼唯一的入口，蓄势待发，只等目标出现。

门被推开，却久久不见人出来，而终于有人从里面出来的时候，却是目标拿枪指着身前的人，那人身上穿着酒店员工的衣服。

【M，目标出现，但手里有一个我们的人。】

【先别开枪。】M在对讲机里指挥，眯着眼睛拿着望远镜，他只能远远地看见周呈挟持着一个人。

【能看清他手里是谁吗？】

【是Esther，被他绑起来了。】那头的声音伴随着微弱的电流声从对讲机那边传过来。

【谁？】M在那边不可置信地又确认了一遍。他明明记得Stacy特意嘱咐过Esther不会近距离接触目标。

在这间隙，直升机轰然出现，众人还没来得及得到更多指示，就见周呈一手依然劫持着手里的Esther爬上垂梯，转眼直升机就飞出可攻击范围了。

【M，人跑了。】原本埋伏在隔壁楼的杀手站起身，看着飞远的直升机，冲着对讲机那边说。

“该死！”埋伏在隔壁大楼的M站起身，狠狠踢了脚旁边的变电箱，重重地叹了口气，才拿出手机拨通了电话冲那边的人报告：“BOSS，周呈跑了，Esther被他劫走了。”

……

周呈一只手紧紧揽着Esther，抬起另一只手抓住垂梯，让两人都站稳。身后的枪声在他们飞出几十米后不间断地响起，他微微侧过身子，尽量将Esther挡住。好在直升机速度很快，垂梯也迅速被升上去，两人最后还是有惊无险地上了飞机。

上了飞机，周呈马上走到前排和驾驶员交流要去的地点，同时联系楼下的陈厉让他们立刻离开酒店附近。

Esther还被绑着，嘴也被胶带封着，他靠在一边，看着面前皱着眉头交代事情的周呈。

周呈现在看起来其实挺狼狈的，刚才爬上顶楼的过程中他和Esther一起解决了好几个碰到的杀手，此刻原本挺拔干净的西装上也沾了不少血迹，头发也散乱了下来，不似刚见他时整齐。周呈皱着眉头跟前座的人交谈，并没有回头看他。

Esther除了第一次遇到周呈的时候，再没见他对人动过手。

周呈的攻击是很简要而直入的，他想起刚才周呈被人从身后偷袭的时候，他反手将人摔在地上，然后下一刻便毫不犹豫地将那杀手的脖子扭断了。那时周呈眼中的狠厉和冰冷是他从来没见过的。

他也许其实并不了解周呈。他想。

当然，周呈也不了解他。

他又侧过头看着窗外，直升机快速在城市上方掠过，身后的大楼逐渐变小，直到消失不见。

他微微仰头，听着耳边的轰鸣，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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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直升机飞稳了周呈才转过头去看座位角落的Esther。

Esther安静地坐在角落，也在看着周呈。

周呈走过去，俯身看着面前的 Esther，面前的人嘴巴被胶带封住了，周呈没把他身上的绳子解开，他却也没有丝毫让周呈松开他的意思，只是安静地靠在角落，一双眼睛藏在碎发后面看着他。

他想起这人刚才头抵在自己肩膀上浑身颤抖的样子。

Esther的情绪裂缝非常短暂，那之后他便迅速恢复了冷静，和周呈一起在酒店里杀出重围。

甚至连走出顶楼之前，让自己把他绑起来的时候也是一样果断，毫不犹豫，仿佛丝毫没有思考过他自己如果真的被X的人射杀会怎么样。

周呈觉得自己和Esther的关系陷入了难以解释的矛盾里。这人既可以像现在这样，毫不犹豫地来到他面前，又可以一声不吭地从他身边消失。

想到他的离开，周呈眼神又沉了下来。

他抬手把Esther嘴上的胶带撕掉。

Esther被他撕胶带的动作带得头往一边偏了一些，又缓慢地转过头看面前的周呈。

刚才情况危急，他并没有时间好好看看周呈。

周呈没有变。和他走之前一样，看起来没有表情冷冰冰的脸，让人不敢长久注视的眼睛，仿佛多看他一秒都会被灼伤似的。

他看Esther的眼神很复杂，既不是单纯的憎恶，不是温柔，也不是曾经Esther看过的浓郁的占有的欲望。

有更多东西。愤怒，责怪，还有很多他说不上来的错杂缠绕的情绪。

Esther动了动嘴唇，最终还是没有开口，他安静地和周呈对视了几秒，又像刚见面时那样，仿佛无法承受似的低头要移开视线，可周呈的手突然狠狠地捏上他的下颌。

周呈伸手用力地捏住Esther的下颚，眼睛发红地施力强迫他把头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