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觉身边的人低下头，周呈温热的嘴唇落在他眼睛上。

“晚安……周先生。”他迷迷糊糊地说。

“晚安。”

……

Esther第二天依然是在周呈怀里醒来的。

他揉着眼睛坐起来，看见旁边的周呈已经醒了，坐在床头看着他。

“你怎么也不叫我？”他抬头望了眼墙上的钟，竟然已经九点多了。

周呈不以为意，并没回答，只让他拉护士铃把外面的人叫进来。

Esther起身又替他倒了杯水，拉了护士铃。

护士铃刚拉了还不到一分钟，就有护士进来替周呈检查伤口情况。小姑娘拿着小本本走进来，似乎脸有点红，眼睛看也不敢看周呈和Esther。

她替周呈看了眼伤口，又问周呈感觉怎么样，都问好了就说待会儿医生会再来看一遍，就捂着脸跑出去了。

Esther还想抓住护士问两句术后恢复情况，那小姑娘只红着脸偷偷瞄了眼他又看了眼床上面无表情的周呈，只说医生马上过来，医生来了会再仔细看情况就跑了。

Esther有点摸不着头脑，回头看着床上的周呈，又低头检查了一下自己是否穿戴整齐，有哪里奇怪。

“我脸上有脏东西吗？”Esther回头问床上的周呈，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弄不明白这小护士刚才为什么一直偷偷瞄他。

“没有。”周呈手里拿着Esther刚递给他的水杯喝水，声音没有波澜。

他只能耸了耸肩，要出门去洗手间洗把脸。

他走到门口刚要拉门，就听见门外有人在小声交谈。

“真的假的？？？两个人抱着睡？？？”

“真的啊啊啊啊我亲眼看到的！！！”小护士故意压低声音，可还是掩饰不住语气里的激动：“我刚走进去就看到了，那个病人还对我嘘了一声，让我别说话，大概是怕吵醒另一个。”

“哇啊啊啊我第一次见真的gay诶……太甜了吧呜呜呜……”

“对啊！！@#%$#^$$^$......”

Esther拉门的手僵住了，眉毛开始抽搐。

他回头看床上的人一脸事不关己的样子。

他简直想找个地缝钻了……

第二十一章

周呈只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Esther也陪了一个星期，只在白天陈厉他们照顾周呈的时候回家休整一阵，晚上再去医院。

Esther每天医院家里两边跑，晚上在医院过夜的时候，虽然医院也提供了陪床用的折叠床，可两人还是会挤在一张病床上相拥而眠。

周呈从不多说一句话，Esther也不需要他说什么。晚上拉了灯，Esther躺进周呈怀里，手指和平常一样有一下没一下地在他身上乱划。

周呈低头的时候呼吸就近在Esther的发间，他便抬起头，闭上眼任周呈贴过来吻他。

Esther有时候觉得他和周呈说话的次数比两人拥抱亲吻的次数都要少。可是光是这样也已经足够了。

这样就够了。

他其实已经习惯了和周呈相拥，却依然整夜整夜地睡不着。

周呈看着他每天早上精神不振的样子也皱了眉头，让他晚上还是回家睡。

他不肯，嬉笑地抱着周呈手臂，嘴上责怪他：“我一个人睡很寂寞的。”

周呈皱着眉头看着他，似乎有点不满。

Esther看着他眉间的皱纹，忍不住伸出手攀上他的脖子，俯身凑上去吻他。

两人厮磨了一会儿，Esther起身，笑看着他：“早安，周先生。”

周呈漆黑的眸子看着他，果然马上又把他拉回去，把他紧紧禁锢在自己一双手臂里，反复加深这个吻。

Esther微睁着眼看着面前的周呈，这人哪怕在吻他的时候，眉头都紧紧皱着啊。

就这样吧。

快没时间了，起码现在，就这样吧。

他闭上眼。

……

这天Esther刚被送回家，跟梁管家打了声招呼就上楼进房间睡得天昏地暗。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快到下午了。他起床走进浴室，拧开浴室的水，清洗好之后又换好衣服，把自己好好整理了一番才下楼。

下面的梁管家已经做好了饭菜，他坐上桌子，梁管家把菜一道一道地端上来。

梁管家的手艺依然很好，只是Esther不太有胃口吃，他夹着菜放进嘴里，咀嚼的同时眼睛瞥到桌子边上放着的两份报纸。

周呈习惯读纸质报纸，每天早上都有人专门送到门前。

他伸手拿过来，才发现两份报纸是一样的。

“今早送过来的时候就有两份，”梁管家在他手边放上盛好的汤，解释道：“大概是不注意放多了。”

Esther抬头谢过梁管家，眼神又重新回到两份一样的报纸上。

吃完饭，梁管家收了碗盘进了厨房，他不动声色地拿起那两份一样的报纸，走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