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番外(269)
渐渐的我不再找理由了,而他也从不情愿变得麻木了,每次都和受难似的,却又一声不吭,对我一点回应也没有。
我也不知是什么怪癖,看他不舒服还硬忍着的样子也觉得很好看,简直是诱惑。想起之前和我做的是他、现在和我做的依然他、一直都是他,我就感到很好,就像他变成了我的所有物那样好。然后我就对他想做些其他事,看他其他样子。
但他不允许。他提的要求很多:抚摸、亲吻,都不行——他甚至不想有快感;必须带套,因为不干净;做完不能再有任何出格举动——包括不能扶他。
我不管,我只想尽可能多的占有,越深越彻底越完全越好。我有足够的耐心,我甚至可以不和别人上床。
他被我逼的一步步往后退。只剩最后一条,还死死的坚守着。
他把界限划得分明到做的时候还缠绵到要死,做完就可以比对陌生人还冷淡。
……很残忍。
但我很明白那已经到他的底线了,他没法再有更多的让步。
他表面上很平静,对人待事都和往常一样。但我知道他其实很害怕:怕变的不正常,怕变成同性恋,怕别人发现这些事,怕被人唾骂嗤笑。
我常常去找他,归根结底就是上床。我是想和他静静在一起呆着,但几天、十几天浓缩成一次见面也就几个小时,所有的感受浓缩下来怎么可能只静静在一起什么都不干?但不上床,别说接吻,就连多余的肢体碰触他都会觉得别扭。
我知道他矛盾、自责、痛苦,他不想继续,但我停不下来。总觉得如果他真的不想,那为什么不干脆果断的拒绝。
我坚信他和我的感觉是一样的,所以只要他不干脆清楚的拒绝,我就会不停地试探,一直将他往我这边拖——就算他拒绝了,我也要继续把他拖过来。
我自负到从不担心他对别人或别人对他会有什么感觉,因为我很确信只有我对他有最多、最绝对的占有。
没有人像我一样能和他关系那么密切。
不可能有,我也不会给任何人这个机会。
“……我简直丧心病狂了。”
公公紧紧端着木盒,笑着说道。
他挺直了背,像胜利者般骄傲。
但我却能感受到他的痛苦,甚至忍不住,可怜他。
因为他并不是胜利者,他自己也很清楚。
没人赢,父亲却输了。
尽管目前我还不知道造成这个结局的是不是这些事,但结局是很明显的。
然而只是因为大学时和公公的那几年,所以这几十年后都难以释怀?
不太可能吧……难道还有其他事?
是因为母亲吗?
母亲呢?那母亲她——
我突然想起母亲一直怀疑、害怕的“瞒了一辈子的天大的事”,顿时睁大了眼。
……母亲是在父亲大三那年和父亲认识的。
公公和父亲是在他们大一暑假就有了“关系”。
我刚才听公公讲了那么多,总觉得他们的“关系”持续了……很久。
我不知道有多久,但我知道起码直到现在他们都还有一定感情。
……到底是有多久?!
“你……和我爸……那种关系到底……一直到……”
我盯着他,脑子空空,不知道怎么说话。
明明在阳光下,却全身发冷。
他仔细观察着我,勾了下唇角,说:“我看得出来你动摇了。”
我想了半天,才意识到他是在说我对父亲的态度。
呵,他这会儿还在说这些。
他皱了些眉:“这不能怪他。”
我猛的站了起来:“怎么不能!他明明——”
明明已经和母亲结了婚,背后却还……
怪不得一开始就问我对男人出轨的看法。这已经不止感情出轨了,而是从头到尾,不管感情还是身体都没在轨上!说什么“不情愿”,不情愿就别那么做啊!要不然当初就别和母亲结婚干干脆脆的和公公在一块得了!找什么借口!
“——那你还要他现在怎么样。”
公公冷声打断了我的话。
我卡在那,没了声。
他阴沉的盯着我,半晌,拿着木盒站了起来,往病床走:
“出去,不劳你照顾。”
不再看我一眼。
我头一次见他对我生这么大的气。
但我不可能真就这么出去了。我是留在这照顾他的。
我浑浑噩噩,一肚子火,就又坐回了原位。
之前那惬意又温和的气氛全没了,只剩下尴尬的死寂和一触即发的紧张。
不知多久,病床那边传来一声几乎低不可闻的叹息。
我瞄了眼。看到公公坐在床上,打开了那木盒,沉默的望着那白玉瓶。
——“想想自己这辈子干的事,觉得谁也对不起。无论对她们,还是你,都一直想做什么去补偿,但不知道哪出了差错,只觉得更对不起。我不知道怎么弥补,我觉得我做的一切都是错的……事是错的,人也是错的,全部都是错的,已经和废物没什么两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