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身相许+番外(99)
做爱这种事,沈嵘之一旦食髓知味,就会不由自主渴求更多,两人又刚和好算是在热恋期,就算顾淞有心克制,却没有哪一次能经得住撩拨。如同顾淞熟知沈嵘之的身体,沈嵘之也熟悉小孩的性感带,有时候一个缠绵的吻都能把顾淞弄得气喘吁吁,猴急地扯掉两人的裤子直接干进来,那种胀痛和极具侵略性的压迫感是沈嵘之最喜欢的东西,两人每次结合都酣畅淋漓。
沈嵘之的精神状态似乎在变好,顾淞也肯放他去工作了,沈嵘之总是有种错觉,只有在公司的时候是他才最清醒,能从理智从容中察觉出一份难以形容的于心难安,想要理出头绪却无从下手,而且这种感觉会在和顾淞做爱的时候消失无踪,沈嵘之放纵沉迷,过着类似纸醉迷金的生活。
一切似乎都很完美,直到那天沈嵘之梦见了顾峥。
顾峥不是第一次出现在他梦里,就算之前浑身是血地责备沈嵘之对不起他,也没有哪一刻这般冷漠,顾峥的眼里有他不熟悉又最最熟悉的东西,讥讽,怨毒,嫌恶,还有轻贱,然后顾峥对他说:沈嵘之,你真让人恶心。
惊醒之后浑身冷汗淋漓,顾淞搂着小恐龙背对他睡得正熟,沈嵘之冲进厕所无声干呕,平复下来在镜中看见一个明显苍白又纵欲过度的自己。这一刻沈嵘之才明白,他真正的心魔不是顾淞恶心他,而是他自己恶心自己。
那些沈嵘之以为早已忘却埋葬的过去,其实只是悄无声息蛰伏了而已,在他最脆弱最无助的时候出其不意反扑回来,让他毫无招架之力,四分五裂支离破碎大抵如此。镜子里掩面落泪的沈嵘之扯了扯唇角,笑得惨淡,有些融在骨血里的东西大概真的一辈子也没法改变,所以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是那么肮脏不堪的人,这样的他又哪里值得顾淞倾心相待?
情绪稍微缓解,想要洗把脸的沈嵘之,看见手腕上的疤痕,已经有些分不清他到底是生病了还是真的想死,打开洗脸池下面的柜子翻箱倒柜找东西,他目标清晰且明确,刮胡刀片……
家里的各种利器,以及可以摔碎的盘盘碗碗,都被顾淞小心翼翼或锁或藏,但是沈嵘之记得那天顾淞帮他刮完胡子之后,将刀片随手放进了柜子里,顾淞以为他没看见,沈嵘之自己也以为看见了没所谓,现在想来也许是他潜意识里早有预谋。
沈嵘之知道自己的行为很危险,可他没有停下来的意愿,坐在瓷砖地上,捏着刀片要划下去的时候动作顿住,因为那里已经有了一条丑陋的疤痕,沈嵘之一时无法决定是划在上面还是划在下面。
就是这一瞬的犹豫让理智占了片刻上风,沈嵘之想起小傻子的眼泪,想起他和小孩的欢乐和甜蜜,还有阳光下顾淞干净纯粹的笑容……
然后意识是被顾淞哭着唤回来的,入眼到处都是血,他手腕上终究多了第二道相对较浅的血痕,同样血淋淋的还有顾淞伤痕累累的手指和掌心,应该是从他手里夺刀片的时候划出来的。
顾淞这次没像前几次那样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只是握着刀片痛苦地流泪,曾经明亮的眼睛噙满泪水,里面充斥着自责和懊悔,甚至是绝望。
沈嵘之坐直身子伸手将顾淞搂进怀里,轻轻拍着他的背心,温言软语理智又自持,是说给顾淞听的也是说给自己听的。他不会再逃避治疗了,住院吧,没有关系,被当成疯子与世隔绝也没有关系,就算不能得到救赎,也不能两个人一起毁灭。
但顾淞怎么可能把他送进精神病院那种地方,和洛嘉商量过后,将家里的一个房间简单改造成了专用病房,那里没有一切尖锐的事物,却有大大小小神态各异的恐龙玩偶,每个晚上,为了防止顾淞睡着之后他会突然发病,顾淞会把沈嵘之和自己一起锁在里面。
沈嵘之积极配合洛嘉的心理干预,却也在几次之后被一针见血地指出,如果沈嵘之根本没打算解放自己身上的枷锁,那他们现在做的一切都只是过家家,没有任何意义。沈嵘之自己也心知肚明,却始终没办法跨过最艰难的那道坎。
日子过得如履薄冰,顾淞学会了强颜欢笑,沈嵘之看在眼里,病情有么有起色他不知道,但是他也学会了伪装,两人白天过着镜花水月般的温馨日子,晚上却又各自痛苦。那天夜里沈嵘之无端醒来,被强烈的厌世感磨得连自我意志都在消逝,终于意识到这样装作相安无事根本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翻身去吻睡梦中的人,顾淞最近的睡眠一直很轻,一下就惊醒,他眼底的惶恐和无助沈嵘之瞧得真切,没给人说话的机会,唇齿纠缠吻得难舍难分。两人在最初的放纵之后都克制过一段时间,其实早已彼此渴望,欲望点燃是一瞬间的事,干柴烈火也不为过,沈嵘之跨坐在顾淞身上,亲手扶着他的孽根塞进自己身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