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泽的身份受到了高度重视，他的这次卧底行动很有价值，在反复询问了卧底细节和被劫持过程之后，终于步入了正题。

“大致过程我们了解了，对于乌特和其他信息，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负责审讯的是省厅的人，姓龙，邱泽只能叫他龙警官。

邱泽的确有蛮多东西要交代，“我记得警方已经掌握了乌特个人信息和家族情况是吗？”

“是的。”

“那么我想，你们也应该知道了名单的存在？”邱泽坐靠在病床上，脸色苍白，但神采奕奕。

龙警官与身边的人对视一眼，“知道的。”

邱泽从这个对视中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警方认为名单的本质是什么呢？”

龙警官很官方地笑了笑，“邱老师，现在是我在问你。”

“啊，抱歉，职业病。”邱泽友好地颔首，正色道，“我想也许警方并不认为这是一个名单是不是？但是在我的线索中，这除了是一个名单，还是一份宝藏。”

龙警官不可避免地抬头看了看邱泽。

这一看其实没什么信息，很正常，只是龙警官能控制自己的肢体语言，他的同事就不能了，他们的眼神和动作告诉了邱泽他话中一定有东西触动了他们的神经。

邱泽想了想，大概是宝藏两个字。

“乌特曾经跟我说，这份名单是他们家族因为动荡，而被他们原先的家主所爆出来的一个卧底名单。”

“卧底名单？”龙警官难免有些惊讶。

“不是跟警方有关的名单，”邱泽纠正道，“是这个家主在自己的儿孙身边所放下的卧底，这份卧底可以帮助下一任家主继位，可以说，这份名单是代表了他们家族的权利和财富，是所有人竞相争夺的宝藏。”

龙警官看着同事将这些话记下，沉吟片刻，说，“这些是你被挟持期间所获得的线索？”

“不，”邱泽毫不犹豫，“是乌特亲口告诉我的。”

“什么？”龙警官还以为他在开玩笑，“他亲口告诉你他的目的和动机？”

邱泽丝毫没有退缩之意，坚持自己的回答，“是的，在将我挟持上开往别处的车上前，他亲口这样告诉我，至于出于何种目的，我不知道。”

龙警官显然不是很信这种说辞，但是也没有去否定，只是貌似很尊重地说，“我明白，想必你也受到了惊吓。”

邱泽没有正面回应，只是低了低头，示了个弱。

“那请问，以你的专业角度的话，你觉得乌特这一举动代表了什么？”

邱泽眨了眨眼，觉得这个问题问的很有坑。

他作为一个学者，表现自己是本能，既然有勇气申请这样的任务，不可能拒绝这个请求，如果不拒绝，那么不论怎么说，都会透露自己对这件事情的看法。

只要表达看法，就容易有漏洞。

还好邱泽本身没有撒谎，否则很难不露出马脚。

“我认为，乌特大概有两个目的，两个目的分别出于不同的利益，第一个，他可能是在家族的斗争中出于下风，为了自身利益，他在挑拨警方。”邱泽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第二个，他以此为乐。”

这个回答显然不够完善，龙警官一时间没想到，没有接上。

邱泽抬起手，端起了一旁的水，索性水不满，再怎么抖也没洒出来，“我学艺不精，当时心理状况也不太好，现在回想起来，有很多的想法会不太客观，所以，很抱歉，我的想法只是一个参考。”

龙警官笑了笑，站起身，“当然，我明白，那么你先好好休息，我们先走了。”

“抱歉，就不送了。”

邱泽目送他们出病房，又喝了口水，知道这场事还没完。

过了一会儿，门口又悄么声地探出个头。

邱泽抬眼看了看，“做贼呢你？”

邢常城看没人，立刻趾高气昂地走进来，“说什么呢？我可是堂堂正正的人民警察！有什么好躲躲藏藏的！”

自从回来之后，因为各方面原因，给邱泽安排了单独病房，邢常城没事儿就过来一趟，好像案子结束后他就没什么事儿干了一样。

“你没事儿干了吗？”邱泽问出自己的疑问。

邢常城拿了一盒盒饭——他自己吃的，邱泽吃的一直是医院安排的营养餐，用于恢复身体，其他都不能吃。

“怎么可能？”邢常城往嘴里塞了一大口，含含糊糊说了一通，邱泽没怎么听懂，就把手里的水递给他。

“慢点吃，我又不跟你抢。”

邢常城直接把那点杯底子喝下，咽下嘴里的东西，“你是抢不过我，眼睛都黏我鸡腿上了。”他很欠的把鸡腿用筷子拎起来，凑近邱泽，又很快收回来，“看？想吃吗？诶，没门儿，好好吃你的营养餐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