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咕咚咕咚连喝了好几口，还是忍不住继续唠叨：

“俞池啊，你成绩也不错，天天好好上学不好吗？啊？天天招蜂引蝶的搞什么男女关系，这种事老师看得多了，上大学！哪有人管你处对象啊？成绩是你自己的，有了好成绩，考上好大学，到时候你的前途你的家庭不都有了？……”

俞池安安分分地站在那里，但许泽一知道，他现在已经是左耳朵近，右耳朵出了。

上课铃适时打响，教导主任终于住了嘴，又拧开瓶盖喝了口水，才注意到站在旁边围观半天的许泽一。

老师对待优等生的态度总是不同，俞池眼看着他面色从雷阵雨转晴，和颜悦色地招招手，招呼许泽一过来，把他一等奖的奖状拿回去。

已经到了上课时间，教导主任也就没多留他们，用看向祖国未来花朵一般的眼神对许泽一说了几句类似于“再接再厉”，“不要骄傲”的话，就赶他们回去上课。

俞池恨不得自己能一直装透明，跟在许泽一后头走出办公室，只是在他即将关门的那刻，又被教导主任叫住了。

“还有啊俞池，头发长了就剪剪，你看哪个好好学习的留你那个发型？明天剪好了再给我过来上学……”

俞池关门动作未停，就当没听见，谁知教导主任歪了歪头，正好看到了门缝里拿着奖状的许泽一，顺口就又补了一句：“泽一啊，你来给老师监督他，明天他要是没剪，课间操就带他到我办公室来。”

教导主任眯了眯眼：“我亲自给他剪。”

俞池关门动作一顿，与身边的人对视一眼。许泽一正抱着奖状，闻言有些尴尬地对他笑了起来。

许泽一耸了耸肩，小声道：“他说的，我可没逼你。”

第2章 第 2 章

教室里已经有老师开始讲课，走廊里各色科目名词混杂，偶尔伴随着学生的复读声音。

反正也迟到了，还是去教务处迟到的，理由名正言顺，许泽一也就没着急，翻开手里烫金奖状确认了一下受奖人名字没有写错，然后才安心合上放在手里。

俞池跟着他往楼下走，一手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动的飞快，似乎正在给什么人回消息。

“你今天怎么回事？”

许泽一看完了奖状，回过头问他：

“又打架了？”

“啊，”俞池闻言抬起头，快速回了简短几个字过去，就把手机收回到口袋里。答道：“今天不是我打架。”

他说：“有俩小姑娘，说喜欢我，结果在女厕所打起来了。”

许泽一有点惊讶地挑了挑眉：“真有你的。”

俞池莫名其妙，对着他笑了：“有我的什么呀？”

“好事不出门，”他说：“坏事传进教导主任那里。”

他双手插兜，走到许泽一身边去，懒洋洋地说：“没看我今天，睡着觉呢，就全年级通报，进办公室了。”

许泽一笑笑，说：“我不也一样。”

“你哪能跟我一样，”俞池不以为然：“你是通报表扬，我是通报批评。”

许泽一没说话，站在楼梯口停住。俞池比他多下了两阶台阶，见人没下来，就回过头看他。

“哦，忘了。”俞池歪着个身子靠在楼梯扶手上，说：“你教室到了。”

“你教室也在这层。”许泽一说，“你不上课了？”

“嗯。”俞池点点头，“网吧，有训练。”

许泽一哦了一声。

“所以放学记得帮我带书包，”俞池对他笑，说：“我还老地方等你。”

“行。”

许泽一答道。想了想，又问：

“你今天到几点？不太晚我去你那儿写作业，晚了我就先回家了。”

“今天不能太晚。”俞池说，“明天预赛第一轮，得早点睡，今晚就热热手。”

许泽一点点头。

俞池要往楼下走，许泽一要回走廊去找自己班级。

“啊，对了。”

许泽一想起了什么，忽然回过头叫住了他。

“俞池，”

他神色认真，充满了同情的意味：

“记得剃头。”

俞池一愣。

“妈的，”

他咂咂嘴，小声骂了一句：

“忘了这茬了。”

高三刚开学，压力没给那么大，晚自习到九点，刚好够学生们写完老师留的作业，顺便再悄悄看两页闲书。

放学铃一响，整栋教学楼就像忽然活了过来一般，四处传来交谈与收拾书包的声音。

许泽一差一道英语阅读理解没写，于是今天就打算只拿那一本练习册回家。眼镜其实没掉，但他还是下意识推了推，然后从笔袋里挑了只黑笔放到校服口袋里。

同桌还在收拾今天没吃完的零食，见他要走，就侧身把位子让给他。许泽忍不住说“你吃不完就不能少买点”，收获了一句小胖娇嗔的“要你管”，便都笑起来，互相说了一句：“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