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药可医+番外(30)
谢待许心境由玩味渐渐转为慎重。
他居然忘了,谢成伟这个时疯时不疯的疯子,很可能是个□□——
一切事发突然,他措手不及之时,接到了老爷子的电话。
“……”
耳边是谢成伟和陈丽雅聒噪的唠叨声,眼里却只有手机屏幕上闪烁的,谢老爷子的电话。
谢待许如今顶多算个谢家的继承人,除此之外几乎什么实权都没有,因此,谢老爷子的电话他是万万不敢不接的。
不出意料地,那头谢老爷子早知晓了谢陈夫妇的这些小动作,但与他们同样,谢老爷子也是个由内至外的老古板,纵然在人家格外开放包容的国家立足扎根,心里腐朽的思想依然不能动摇。
眼下,谢待许彻底没辙了。
谢老爷子的手段非常人所能比,谢待许也不愿意对外透露半分,只是他清楚地知道,如果不彻底斩断老爷子对他性取向的怀疑,那么遭殃的绝对远不止自己。波及宋汀洲,或者直接“处决”宋汀洲,不过是早晚的事。
谢待许挂断电话望向谢成伟和陈丽雅,一个颇为吓人的想法涌上心头。
在计划实行之前,还有一个人必须知道一切原委,并且要与他打好配合战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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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好行李,谢待许提起大包小包就准备往外头走。
宋汀洲见状一怔,“你干嘛去?”
“……”谢待许仿佛没听见,只顾往大门外头走去。
门外天气一片晴朗,万里无云。谢待许早已经买好了前往美国的机票,再过两小时就要登机了。或许这一去,就不知几年再回了吧。
载他的司机已经被老爷子派到家门口停下,谢待许弯腰坐进去,未曾留给慌忙跑出来的宋汀洲一个眼神。
宋汀洲的驾照早就过期了,如今临时叫来司机也显得苍白无用。他索性不管其他,一屁股坐进车里发动,一溜烟地追上谢老爷子的车。
此次谢待许要去美国并不是出于老爷子的示意,而是谢成伟夫妇本就安排好的,把他送进一所戒同所。之所以去戒同所,也并非是为了真的“戒同”,而是借此作为掩护。若还能软化老爷子的态度,那是最好不过。
但这些,其他人不需要知道。
大汗淋漓地追到机场门口,一脚刹在谢待许的车身后。宋汀洲跑下车,皱着眉朝谢待许提着行李离去的背影高喊,“谢待许!”
再次出乎他的意料,谢待许连回头顿步都不曾,大步流星地走进了玻璃门里。
莫名其妙地,宋汀洲能感知到,他们这次分别,会许久,都不再见。
宋汀洲坐会车里发呆,沉默良久,一拳捶到方向盘上。
此后,谢待许和国内彻底失联。
经过十几个小时的长途飞机,谢待许还晕乎着就被强行塞进了车里,带去了戒同所。一路上颠簸,他几近要睡着,但真正亲眼看到那个铁栏杆围了一圈,周生杂草的地方,还是不免叹了口气。
平房里开着空调,还有几个有些破旧的沙发,条件不算太差——这只是接待厅。来到自己未来将要住下的“宿舍”,才发现里面是八人间,还有一个挂在墙上闪烁着数字的仪器。
后来他才知道,那是用来测量分贝的仪器。
意外地是,他在这里见到了一个老熟人,还和他是同一个宿舍的。
那是张保国的儿子,张尚息。他们几乎没有空闲能够聊天,戒同所里管得过分地严,为了不让老爷子起疑心,谢待许谁人都没找,正儿八经地待在里头度日如年。
一两年后管理人员对他们稍稍放松了警惕,谢待许利用抽空地时间“撬开”张尚息这小子的嘴,才知道原来是他患有自闭症,幼年的经历让他对同性又格外依赖,他爸张保国二娶后又生了两个小孩,见他治也治不好,便彻底放弃了他。
料想张保国也没能想到,自己是把孩子推进了更深的深渊。
不过,抛弃孩子这件事听在谢待许耳朵里更意外,他从不知两三年的时间,也能将一个人的本性改变如此之大。
国内的情况,随着谢待许的不告而别,急转直下。
刘书晴和陈浩生了个小孩,刘书晴却患了产后抑郁症;另一边宋汀洲的抑郁症又复发了一次,并且这一次来得比以往都要猛烈。
没有了谢待许的阻拦,他这次毅然决然地,选择了一个更简单的死法——跳江。
倦于再生活在这个令人痛苦的城市,他搬去了长沙住了一段日子,然后挑了一个凉爽的秋夜。
冷漠的街灯拼命闪着晃着,似乎无时无刻不在彰显着自己的得意。
宋汀洲那会出去追谢待许又伤了腿,旧病复发。起初他还请了位保姆来帮忙,可后来,实在是畏惧了保姆那嘲讽的眼神,发了大怒,才从此一个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