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不标记我(10)

作者:顾西河

七点五十五的时候,刑侦科派过来的人到了。

“大家好,我是田恬,从今天开始协助大家调查小七一案,希望大家多多关照。”

田恬从事这方面已经三十多年,是局里的老前辈,也算得上是国内早一批的侧写师。

“田老师,麻烦你了。”傅散生给他搬了一个旋转椅,调好坐高,带她到办公桌前。

等待八点的到来。

“这位是傅琑,这个案件的主要负责人之一。”傅散生把傅琑给田恬简单介绍一下。“您要喝咖啡还是茶叶?”

“不用了,我带了杯子的。小傅,不行啊,你也姓傅,我叫他小琑吧。”

“您随意。”

傅散生看了眼时间,谁知道刑侦科那边派的人是这么个大佬,昨天也没给个准话,弄得傅散生有些措手不及。

田恬把书写纸夹在手写板上,标上日期,没有给傅散生一个眼神。“别您您的,该怎么样就怎么样,我们又不是没合作过。”

傅琑在心里偷笑,看吧,弄巧成拙,技术人员是不需要这种阿谀奉承额外讨好的。

八点整。

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傅散生想要去接电话,被田恬拦住。

“等她打第二次。”

电话铃声在安静的办公室一直想着,像是在给大家敲警铃,不安感太强烈了。

果然挂断没几秒,又响了起来。

“小傅,那个......”田恬闭着眼睛,揉了揉太阳穴,“小琑,你来接。”

傅琑犹豫一下,看见傅散生点头,才拿起电话。

“喂,你好。”

“你们在玩什么把戏?想要看我情绪失控?想对我深层次剖析?我告诉你们,如果明天还这样,要我打第二次,等着,你们会后悔的。”小七的声音和昨天一样,嘶哑,低沉,语速均衡。

田恬在手写板上快速写到,语言交流障碍?独居?情绪易激。

“不好意思,大家刚刚开完早会。说吧。”

傅琑和人交流谈判的时候,表现出极端的克制冷静,像是一台没有感情的机器。

电话那头有其他声响,传来一两声猫叫,有东西被打翻。

田恬的手写板又多加一项,猫。

“我说得没错吧,七二七案件不是那么简单。社会工程你们知道吧,我自认为是一名社会工程人员,我站在了毁灭性的那一方。”她竟然笑了起来。

感受到对面的安静,她又停了下来,继续说道:“你们不接我的电话,作为补偿,我今天不想谈这个事件本身,你们不是想了解我吗?那我说说我吧,听好了。”

傅琑轻声道:“嗯,你说。”

“当时我怎么也没有想到,那是我看见的最后一个渝云的夏天。那时候我还穿着牛仔超短裙,我去了音乐节,我见到了他,柳期。当然,这些不是重点。你们有喜欢一个人喜欢到发疯吗?你们肯定没有,人聚在一起的时候,是没有新的,他们只需要狂欢,他们看不清自己。”

傅琑皱着眉头,小七的语言逻辑思维很不好,有点偏向于意识流那种。

很难听懂她在讲什么。

“喜欢一个人为什么要发疯?”傅琑问。

要有互动,要用微语言,哪怕是一个字,一个语气,都能够收集到有用的信息。

和这种人的博弈,收集有效信息是至关重要的。

“他是我的全世界。但是我只是一个独立没有任何价值的个体,我想要做些什么,但是我什么都不能做,我在半夜的时候经常会肌肉痉挛,我不知道为什么?说起来,我曾经是一名医生,年轻的时候。但是后来我就离职了,我的人际关系很差,这个我知道,我不想改变,凭什么要我改变?”

“为什么不试着进行改变?”傅琑又问。

无用信息,全是无用信息。

小七很显然是做过这方面的功课,她所透露出来的东西看似很多,其实都是乱成一团糟,像打结的毛线一样。

而且,更多的是她自己主观的想法。

“跟小孩子聊天就是累,改变是没有用的,徒增痛苦,不过巴西有句谚语叫做,穷人才爱奢侈,知识分子追求痛苦。曾经我也是知识分子,后面我不行了。你知道吗?曾经闪闪发光的灵魂,最后都像蛆虫般抱团坠入阴暗的下水道,我也是,我只不过没有抱团而已。我摔得更疼。”

小七打了个哈欠,睡眠不良,早起还是一夜没睡?

“你有看过心理医生吗?”傅琑问,他有点想激怒小七,人在愤怒情况下,往往会暴露最真实的自己。

结果小七不怒反笑,她制造出了很大的声音,故意把水杯放到电话前,用铁勺拼命的搅动,很大的撞击声,她可能是在发泄,她在控制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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