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当天,老攻失忆了(55)
在他们领证结婚前,林陆从未称呼过他爸爸妈妈为岳父岳母。
甚至有时候朋友之间开玩笑,他还会去纠正别人。因为在他所学的规矩里,在还没成婚,没有正式拜访改口之前,是不能称对象的父母为岳父岳母的。
这一条原则,被他坚持到他们领证的那天。
可刚刚,他几乎是脱口而出。
那一声‘岳父’,让一直被他忽略掉的那些细节因为面纱的揭开而逐渐浮出水面。
从车祸后在医院见到开始,林陆就从来没有问过他有关于两人关系的事,正常人在得知自己失忆了六年后,不管怎么样,都会问一问他们现在的关系,亦或者是这六年发生了什么事。
但是都没有。
即便他笃定他们之间依旧相爱,但也会好奇他们的关系有没有更进一步。
更何况,他对他的态度算不上好。
还有那一张合约,就像林陆当时自己说的,他是他的男朋友,接吻和拥抱都是自然而然的正常行为,可他却白纸黑字的写明了不允许,林陆有反对,但并不强烈。
他当时没细想,但现在再来回想,他发现,原来端倪早就存在。
以林陆的性格,不可能会签下那样的合约,除非他认为,签下会比不签的结果更好。
还有刚刚在学校时,蒲骁明明白白的说出了他们要离婚。
可不管是哪一个,林陆都没有表现出惊讶。
所以,林陆知道的,不止是他们结婚了,还有他们准备离婚的事。
他让林陆住进家里,让他对自己挨挨蹭蹭,甚至是亲吻,都是为了瞒住结婚和离婚的消息,害怕刺激到他。
可结果是。
他以为的秘密,在对方眼里,早就是心知肚明。
他的信任,被人踩在脚下,肆意践踏。
一墙之隔,林陆抱着单小白,盘腿坐在床上。
他戳了戳单小白的脑袋,“都怪你,没事去偷什么听?闯祸了吧?”
单小白歪头躲开,“喵?”关它什么事?
“你小爸爸肯定生气了。”林陆抓着他软乎乎的爪子打在手背上,“怎么办?我们可能会被你小爸爸赶出家门,然后变成无家可归的流浪汉和流浪猫。”
他看了一眼窗外,“马上就要下雨了,到时候我们没地方去,只能住在桥洞下面,缩在烂纸箱里互相取暖。”
说着,他又揪了揪单小白的耳朵,“你还有毛毛可以取暖,我什么都没有。最后我被冻得感冒发烧,神志不清,你只能叼着一只破碗,挨家挨户的去给我讨吃的。”
“别人嫌弃你是流浪猫,还会赶你走,拿混子打你。”林陆打了个喷嚏,继续道,“最后没有吃的,咱们父子双双饿死在桥洞下。而你的小爸爸,”
林陆捏着嗓子,哀哀切切道:“他会找到新的老公,养新的儿子,把我们忘得一干二净。”
单小白无聊的抬起爪子擦脸,完全没听懂铲屎官给他预设的悲惨猫生。
林陆也不用人捧场,叹了口气,抬手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眼泪,“单小白,你听到BGM了吗?阿炳老师的《二泉映月》,我们人生的结束语。”
门外,
不小心听了全过程的单岑:“……”
他突然觉得,林陆给他发一百多条信息一点都不多,他完全可以一个人演完整场戏。
他抬起手,刚要敲门,就听里面林陆的声音再次响起,“怎么办?单小白。我爱单岑,我不想离婚。”
林陆仰躺到床上,他看着天花板喃喃自语:“我觉得二十三岁的我,就是个大傻子。明明有那么好的老婆,却作死要离婚。大概连老天爷都看不过眼了,所以才让我被撞失忆的。”
单小白:“喵?”
单岑举起的手缓缓的落了下来。
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很轻,但在安静的氛围里,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林陆把脸埋进单小白的毛发里,缓缓舒了口气。
他不知道中间发生了什么,但他爱单岑是不变的事实。
吱呀——
林陆一怔,猛地转头看过去。
房门被从外推开。
单岑走了进来。
“……”林陆腾的一下坐起身。
本来趴在他胸口的单小白猝不及防的滚下来,不满的挠了他一爪子。
纯棉的休闲裤立马多了一道抓痕。
又废了一条裤子。
单小白蹿下床,一下就跑没了影。
但林陆没时间去管这个,他假装打了个哈欠,一副很困顿的样子,“宝贝,困不困?要不要一起睡个午觉?”
单岑没回答。
他就站在门口进来的位置,脸上依旧冷冰冰的没什么表情,一双冰蓝色的眸子也如无风的湖面,平静无波。
他身上穿着休闲的家居服,白色的T恤和灰色的纯棉运动裤,脚上是一双毛茸茸的拖鞋,大概是被单小白抓过,鞋面上的毛有些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