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矩ABO(2)
沈矩开心的看着季岭,开口,但物理老师回来了,只好收起笑容,低下头看物理题了。
一堂课很快结束了,下了课,季岭才想到,这好像是那过去之后,第一次和别人真正的聊天。
算算日子,原来已经一年了吗?
季岭出去时,雨早就停了,看着雨水裹着地面上的灰尘泥土混合成的泥浆,地毯般铺满。
他在想那个alpha的白鞋是怎么才不能沾上泥垢的。
季岭心里想:沈矩,矩这名字可真不适合他,他可一点都不规矩。
他回到冷清的小家,雨虽停了,但还是阴,光线不好,他摸墙上的灯,按下开关,“咔”一声,房间被光充满,季岭被突然的光一照,皱了皱眉。
不过光再怎么亮,也照不到他心里去。
把鞋弄干净,季岭洗了个手,去煮面。冰箱里有家里阿姨买来的新鲜蔬菜,他随手拿了一把洗,放在面里。面好了,端到桌上,吃一口,才注意这是他不爱吃的油菜。
那又怎样呢?喜欢不喜欢,随意吧。
他吃完收拾了碗筷,洗完就趴在沙发一动不动,把手中的书放下,脑子里混沌一片。
原来他已经浑浑噩噩过了一年了,草长莺飞,春暖花开,繁绿茂盛,枫叶似火,落叶满地,白雪纷纷。
他全看不到。
今年又是一年,新的阳光灿烂。
但季岭只是感到学校的课间操变成跑步,月考,期中考,期末考,放假。
他们学他也跟着学,他们期末紧张复习他也跟着紧张复习,老师找他谈话,他就更努力往上窜一点,但又总会掉下去。
季岭保持着中等学习水平,不犯错误,留着有点挡眼睛的刘海,在班里安安静静的扮演透明人,没有一点存在感,每天混吃等死。
这要是让之前同学知道,不得笑死人。
他摇摇头,怎么又想到之前了呢?
他有些乏了,没知觉的在沙发上睡了,衣服也没换。
也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季岭还是梦到了之前。
那时还没分化的他还没经历那些。
他有一个很温柔很宠他的omega父亲,一个在政要工作令人尊敬的alpha父亲,他像是家里的备受宠爱的小儿子。。
他还有一个好看的发型,露出上挑的眼和凌厉的眉,扬起的鼻子有个骄傲的弧度,会在上台演讲或领奖时抽动几下,表现出主人的得意。漂亮的唇会在吉他弹唱时笑起来,隐去附在上唇的精致唇珠。
他学习还好,就不算太拔尖,但也不错。
按同学讲,他太完美了,完美的有点假。
要是问后来季岭怎么了呢,那同学大概会笑笑,不再讲了。
看起来还不错的梦,可季岭被惊醒,吓出了一身冷汗。他起身呆坐在床上,满脑子都是同学最后富有深意的笑,吓得他恶心至极,毛骨悚然。
只不过一会儿,季岭又恢复了往日的面瘫,在黑暗中找手机。拿起一看,五点五十六,便挣扎着爬起来,吃饭上学。
在镜子前,他偶然停留,自然的转头,撩起刘海,看着镜子前这个漂亮男孩的漂亮眉眼,漂亮口鼻,漂亮的脸型。
好看啊,好看啊。
想着,季岭突然甩手给了镜子一拳,玻璃应声破裂,划破了手的第三关节,留下出血的伤口,看这镜子里破碎扭曲的面容,他咧出一个有点恐怖的笑容。
季岭很满意,打开水龙头,就着哗哗作响的水流,把手洗干净。
家里阿姨会换,也应该轻车熟路的了,早不是第一次换镜子了。
季岭时好时坏,患了疯病一样精神错乱。
伤口还在渗血,他抓起书包下了楼。
季岭坐在第三排靠窗,夏天冬天都有阳光,都很刺眼,他烦强光,不过,这又能怎样呢?
正是美好的初夏,阳光正好,微风正好,可爱的是嫩绿的小芽小叶,漂亮的是五彩斑斓的小花小朵。正是最好的年纪,都在改变,都在成长。刚刚开始,还有的是时间。
同学在讨论什么东西,他听到了,但是忘了,反正讨论什么都和他没关系,记住又有什么意义?他刘海长了,有点扎眼睛,不太爱抬头往上看,往前看,就自己低个脑袋蜷缩起来。
像一只受尽欺负的小兽,被排挤出族群,自生自灭。
同学好像在欢呼鼓掌,刚刚好像有人说了什么,季岭迟钝的伸出手,拍了几下,掌声倒停了,他看讲台有一老一少,对,那个穿裙子的女人是他班主任来着。那个年轻的是谁,管他呢,头发扎眼睛了,季岭便收回目光发呆。
楼下有一辆白车和一辆吉普车在努力的错开对方,白车开的像乌龟一样慢,小心地不蹭到黑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