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白月光结婚后马甲掉了(48)
“没事吧。”欧阳晚焦急地问出口。
“没事。”宋凉的身体在他怀里渐渐放松,黑暗中没人能看懂他眼里那些星光。
几分钟后晃动才渐渐停止,欧阳晚摸出手机打开手电筒,他左手自然地牵起宋凉的右手走出了洗手间。
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他突然想到了苏雨还在房间了。几乎是一瞬间,他松开宋凉的手快步跑开了。
房子里的灯陆陆续续亮起来,欧阳晚推开房门就看到那瑟缩的一团,心底针扎般痛起来。
他半跪在苏雨身旁,喊了好几声都没有回应。他手轻轻搭在苏雨背上,试图安抚他,苏雨却像只受惊的小鹿,躲避着推开他。
“小雨,是我,不要怕。”
苏雨慢慢抬起头,对上那张脸时眼泪夺眶而出。他扑上去紧紧抱住欧阳晚,“阿晚……阿晚……”他泣不成声地一次次喊他的名字。
“我在,小雨,我一直在……”他一句句回应。
“别离开我,我好害怕。”他被方才的漆黑困得落魄不堪,拼命地想抓住点什么。
“别怕,我不走不走。”欧阳晚暖心地轻拍他的后背。待那个瘦弱的身躯不再抖动不停,他伸手把人抱起。
路过门口时,看到宋凉只说了一句你先回家,就匆匆离开了。
此刻,宋凉才开始明白,人世中有种人,对谁都很好。但他的真心只有一颗,看不清,也拿不走……
深秋的风呼啸而来,短暂的地震带来的恐慌已经过去,没有伤亡,四周又开始喧闹起来。
宋凉刚走出寻瑜葶就不自主地微颤了一下,他伸手裹紧大衣,盖住那隆起作动的一团。快步穿过拥挤的人群,融入无边夜色里。
夜渐浓,别墅里清清冷冷,宋凉刚洗过澡,此刻正靠坐在客厅沙发上。
他有些疲惫地半阖着眼,右手轻轻抚上高高隆起的腹部。快七个月了,没了束缚带的约束,孩子舒服地睡着了。
安静,难以忍受的安静,仿若这天地之间,只余他一人。从什么时候,他开始无法适应这种情景?
刚才的画面宋凉刻意不去想,可越是逼迫自己,记忆却越清晰。
他睁开眼,站起身走到窗边,伸手推开了窗门。
冷风疯狂地灌了进来,将他冻得有些发颤,他只是看着远方,一动不动。不知过了多久,整个身体的温度都渐渐低了下来。
他终于不适地动了动,刚转过身就踉跄了一下。他吃力地撑住窗沿,却明显感觉到有液体顺着大腿流了下来。
腹里一阵绞痛,他有些慌乱地伸手探向腹底,却染了一手的血。视线有些晃动,他额头的汗珠滴落下来。
他突然想起发现这个孩子时张扬苦口婆心的劝告。“你天生体寒,子宫发育不太好,一定要注重保暖和饮食,别拿自己当机器。不然随着孩子长大,子宫很可能会破裂出血,弄不好要一尸两命。阿凉,你何必非要留下它?”
宋凉咬着唇角,当时他没有回答,而现在,是真的再也舍不得失去它。他努力地向桌子边移动,终于够到了手机。
“出血较多……”他把电话拨了出去,勉强说出这四个字,手机就不受控地滑落下去。
整个人倒在地上,红色在身下快速蔓延……
风吹着窗帘发出呼呼声。今夜,很冷,很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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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雨……”欧阳晚看着床上瑟缩成团的人,一时不知该如何言语。
七年前,晚枫会遭遇过一次重创,多方纠葛,难以独善其身。而那场风波也将苏雨卷入其中。欧阳晚找到苏雨时,他已经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室囚了七天。
他整个人瘦的不成样子,四肢都是自残的抓痕,那双一向炯炯有神的双眼也失去了光芒。一旦有人靠近,他就像一只受伤的小狼,狂躁起来。
欧阳晚给他找了很多心理医生,用了两年的时间才让他慢慢恢复正常。但他就此患上了幽闭恐惧症,只要独自身处黑夜,他就成了现在这幅模样。
欧阳晚不敢忘记,他给他带来的伤痛,是这一生都难以弥补的。
“小雨,对不起。”他坐在床侧,诚挚而痛苦。
苏雨两手捧着一杯热茶,随着暖意流淌,整个人渐渐清醒。“不是你的错,阿晚,你不必自责……”
苏雨不想去解释其中缘由,但事情因他而起,若不是欧阳晚,他怕是早就死了,欧阳晚才是那个最无辜的人。
自那件事后,欧阳晚对他越来越好,而他也越来越愧疚。两个各怀愧疚的个体,无论如何,也再难真正交心。
苏雨知道,离开是最好的祝福。可他尝试过,也曾用一纸婚书捆绑住自己。但心这种东西,总会在夜里痛得死去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