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制占有(62)
“裴尔……你不要这样好不好。”
“我错了,下次再也不这样了。你想和谁吃饭就去,我不烦你。”
“裴尔,你理我一下行吗?”
他一遍遍哀求,喊着那个假名字。
黎北晏无动于衷,装好古铖的鞋和阳台上晾晒的衣服。发现短短半个月,古铖竟然在他家留下了那么多足迹。
再继续待下去,那还得了!
他提着几包装满了的袋子和红白色的超大行李箱,乘了电梯下楼,扔到地上。
“我不希望我的私人生活再被你打扰,带着你的东西,现在就走。”
“裴尔。”古铖终于鼓起勇气拉住黎北晏的衣袖,哑声说:“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黎北晏的视线从始至终没有落在古铖身上,只有余光瞟到他的身影,很孤单的样子。
他狠下心转身离开,脚步没有一丝犹豫。
人生总要经历诸多挫折才具有价值,黎北晏相信,这些叛逆的,在这个时候古铖认为拉风,有性格,有面子的行径,若干年后他回想起来会无所谓得就像白开水。
就像黎北晏曾经引以为傲的那些棱角,被磨得圆滑,开始的不习惯和愤怒,变成了如今的平静和坦然。
像是妥协一样,成为一个透明人回到人群中。
好多年没发过这样大的脾气,黎北晏精疲力尽,躺在一动不动,似乎下一秒就能睡着。
可脑子里不停闪现贺琮迷茫的脸,生气的表情,和古铖心如死灰的一双眼睛。
心情烦闷,翻来覆去怎么都不能顺利入睡。
后半夜下起大雨,黎北晏把大开的窗户关上,楼下路灯的电路坏了,黑漆漆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楚。
这么大的雨,古铖应该走了,申城的贵少爷,不会受了这顿委屈还傻傻站在那里。
黎北晏恍恍惚惚睡过去,不时被雷电惊醒,整晚都没有睡好。
第二天早上有课,闹钟在五点钟准时响起,黎北晏按部就班地洗漱,挑衣服,吃早饭,再提着公文包出门。
却在一楼看到被雨水淋湿的古铖,他坐在积水的地砖上,身体斜着靠着行李箱,双眼紧闭,面色潮红看着十分痛苦。
黎北晏心道不好,走过去摸他额头,滚烫,发着高烧。
他真是不要命了。
他赶紧拿手机打120,等待救护车赶过来的时候,又向校长临时请事假。古铖被送到医院,医生诊断说他淋雨感冒现在烧成了肺炎。
黎北晏守在旁边陪他输液,眼睛直直地望着输液管,就怕错过时间换水。
古铖大概是烧糊涂了,嘴里时不时冒出两句上海话,黎北晏听不懂,每隔一段时间用温度计给他量一次温度。
下午古铖终于醒了,嘴唇干裂,手背上的血管青了很大一片。他小声叫黎北晏,“裴尔……”
隐隐有劫后余生的喜悦。
黎北晏偏开头,冷淡地劝他:“以后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不要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这样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父母和朋友,都是不负责任的行为。
“我想跟你道歉,可不知道用什么方法,雨下得很大,但是我想了好久都没想出来。”
他的声音太难过,让黎北晏也忍不住软下来,轻声道:“你没错。”
投入所有热情去喜欢一个人,怎么会有错。“只是我们不合适。”
古铖住院治疗了整整一个星期,黎北晏每天下班来医院看他,除了必要的交流,他们两个之间再没有其他多余对话。
出院那天,他换上一身灰蓝色的TomFord的西装,面容憔悴了好些天的俊郎青年,又恢复了以往精致模样。
有人来接他,办理出院手续,古铖把之前黎北晏扔给他的衣服和行李箱全部留在病房,一件也没带走。
他说:“无论你拒绝多少次,我对你的喜欢也不会减少。你在北京,你是从前那些熟悉你的人的黎北晏,但你是我的裴老师。”
黎北晏叹气,不知道该继续说些什么。那天后古铖没再出现,像凭空消失了,只有客厅豪华的沙发,提醒着他真实存在过。
黎北晏又恢复了一个人的生活,买越来越多的蓝光碟,通宵看电影,偶尔会去论坛写篇影评打发无聊的夜晚。
楼下海鲜店关门,新开了一家重庆火锅,黎北晏无意中路过几次,后来绕路回家,不想再记起关于它的往事。
程夏来过一次,带了一箱酒红色的车厘子,还没说两句他又被公司的连环电话催走。
学校举办冬季运动会,贺念参加跳高夺得一等奖,黎北晏悄悄买了个蛋糕躲在办公室庆给他庆祝。
学期的最后一个月,工会决定落实班主任家访活动,贺念被分到黎北晏这一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