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装后我掰弯了老板(106)
“那,”沉寂了可能有几分钟也有可能一个世纪那么长,最终还是晋远滚了滚喉,忍着心里那股针扎般刺痛的难受感,率先张了张口,“那我就不打扰了你了,你开车回去的时候,一定要自己多注意一点。”
说完他就再控制不住微抖着手打开车门走了下去,然后头也不敢回地快步走进了公寓楼里,他怕他再晚一会儿会在江鹤面前露出什么丑态来。
江鹤坐在车里,透过车窗看着那一步步远离他视线的消瘦身影,很奇怪,明明他所有的幻想都实现,他的执念也该都消散了才是,他现在应该感觉到解脱才对,却不知道为什么非但没觉得解脱,反而心上像是被人狠狠地扎了一刀似的,有锥心刺骨般的疼痛从他的四肢百骸里涌向心口,疼得他脑袋一片空白。
搭在方向盘上的手紧捏在一起,像是想到什么似的,看着眼前那最后一抹消失不见的身影,突然一下眼眶就红了,喉咙沙哑地低声说了一句:“今天你还没有跟我说再见啊。”
然而并没有人回答他。
车里空寂寂的,只有淡淡的一抹余温还存在着,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就连这最后这一点温度也最终消散,再也找不到影踪。
江鹤抓不住他这道会消失的余温,就像他也同样抓不住到点就会消失的媛媛一样。
这次没有说再见,是真的再也不会再见了吧。
一想到以后恐怕再也见不到媛媛了,江鹤的心中一片悲凉,心口上的疼痛仿佛都要把他给千刀万剐一般。
他想不明白。
他明明知道他的媛媛是假的,是由一个男人扮演出来的人物而已,明明知道这次之后他们就永远不会再见了,但只要一想到以后都见不到了,他的心竟然会这么疼,这么的疼。
等江鹤收拾好情绪,驱车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快接近凌晨了,他手里提着一个酒袋子,站在门边,目光一寸寸地巡视着这仅仅只是被人待过一天,就到处都是生气的家,待在原地怔愣了许久,不知道过去多长的时间,他渐渐回了回神,然后慢慢换好鞋,将那双粉色的拖鞋整整齐齐地和他的鞋子并排在一起,走近房里,朝空荡得吓人的家里轻轻唤了一声:“我回来了。”
没有人回答他,他也并不在意,提着酒袋子在客厅转了一圈,瞥见那被人抱过扔在一旁快要坠落的抱枕,走过去,拿起来重新在沙发上放好,又把不知道什么时候掉落在沙发缝隙里的遥控板取出来,突然回想起晋远坐在这里不停按遥控板频繁切换电视频道,因为找不到自己喜欢看的电视时,一边啃着苹果一边不耐烦的样子,莫名地笑了一下。
整理好客厅,他又提着酒袋子去厨房转了一圈,看着吃过晚饭还没有来得及收拾的餐桌,他放下手中的酒袋子,挽起衣袖,慢条斯理地收拾起餐桌来。
江鹤一边收拾餐桌,一边又想起晋远在这张餐桌上吃饭的小动作,又不由自主地摇头笑了起来,可能因为跟他共处一个空间太拘谨的缘故,晋远不太敢夹太靠近他的食物,也不太敢吃带有骨头的食物,就算是吃带骨头的食物,也会抽一张纸垫遮在唇边,借着擦拭唇角的动作吐掉,他以为他没有发现,还会小小得意地笑一下,其实他不知道,他什么都知道,他只是假装不知道罢了。
江鹤把整个厨房都收拾好了以后,洗干净手,这才拾起酒袋子,一步一步地走上楼,打开主卧的房间门,在撞见床上那被人睡得皱巴巴还没来得及收拾的被子时,唇线轻轻一扯,唇边流泻出一抹发自内心的笑意。
晋远睡觉的时候很不老实,喜欢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找东西,被子被他裹在身上滚过来滚过去的,他有好几次都是被他把身上被子裹走给惊醒,无奈只有把他抱住,他才会安安分分地躺着睡觉。
江鹤把酒袋子放在一旁的床头柜上,看着空荡荡人去楼空的床铺,挂在嘴边上的笑容蓦然一下就收敛了起来,酸涩地叹了口气,掀开床上那被人裹成一个球的被子,抖了抖,平整地在床上铺好,心里泛起一阵又一阵的落寞感。
整理好床铺,他走进洗漱间,用冰凉的冷水洗了把脸,准备把心里那些莫名冒出来的酸楚感给压下去,然而一抬头,看见他放在洗漱间里那些成双成对的东西,眼睛一下子就像是染血般红了起来。
哪有什么成双成对,一切不过都是他的想象而已,想象永远都是成不了真的。
他望着镜子里狼狈不堪的自己,想到下午的时候,他还在这里笑洗花妆的晋远,再看看现在自己的脸,不知道他们谁比谁的更好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