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夏天发生了什么(84)
我妈只说好好,又给某一换了一个创可贴。
坐上女同学的车,我回头看着我妈站在家门前,身影越来越小,家狗追着车跑。
我的眼泪忍不住就掉下来了。
某一要帮我擦,我赶紧把脸转向另一边,就看到我爸站在一条篱笆旁。家狗跑到了他身边。我跟他挥挥手,他也点点头。
车子开出村子。
在坑坑洼洼的乡道上颠簸一阵。
终于开上了国道。
女同学说:你咋还跟小时候一样,还哭了呢。
我说:你又没见过我小时候哭。
她说:见过啊,有次我路过老师办公室,看到你爸训你,你就在哭。
某一说:你爸教过你吗?
有一年教过,那是不太情愿回想的记忆。因为那一年常被老爸要求在全班同学面前背课文,在活动时表演节目,所以逃离老爸的管束之后,我就非常排斥这些抛头露脸的事情了。
女同学说:你爸可以你为骄傲了。
是吗,我说:我爸总夸你。
女同学说:夸我啥啊?你可拉倒吧。
车子开到市里,本来打算再打辆车去机场。
但女同学坚持给我们送到航站楼。
机场人不多。
我们办了托运,还有空闲时间。
在机场里到处转转,某一说他要熟悉一下地形,以后来就方便了。
我的心情还是有些伤感低落,每次回老家,返程都是心情最难受的时候。记得有一次在火车上听郭德纲的相声,听着听着就哭了。
现在交通明明这么便利,为什么还是会觉得距离那么遥远呢?
终于到了登机的时间。
某一还在外面溜达。
直到最后几分钟,我们才赶在队伍的末尾过了登机口。
刚刚坐定,飞机就开始滑行,然后起飞、摇晃、拉升。
人离开地面越来越高,心情终于轻松了一些。
我却发现某一原来坐飞机有点儿小紧张。
从他坐姿上就能看出来,当飞机突然拔高又下落时,他的眉头明显变化了。
广播里传出已经到达既定高度后,我说:你原来这么胆小,不吃野果,还怕飞机。
他狡辩道:我这是在该谨慎的时候谨慎,让身体产生防御的意识。
是吗?我说:我好像总是在该谨慎的时候大意,在不必要的时候杞人忧天。
空姐推着小车问是否需要饮料。
某一说不用,还建议我在飞机上就不要把口罩摘下来了。
我说:你的防疫意识终于提高了。
他说:这时候不能开玩笑。
我说:你在天上和地上,还真是不一样呢,你让我想起一个人。
他说:什么人?
呃,也不是什么人,我说:就是一个小说。我好像跟你说过,就是一个深柜男坐飞机时,突然遇到强气流,一时慌神就跟旁边人出柜了。
他表示不屑。
他说:我不至于那样。
不过?我仔细想想,我说:你跟那个小说里的人,还真有点儿像哦。他也是追求学校的一位大牛,后来大牛同意跟他开始一段有期限的恋爱。
某一嘴硬说当初可不是他追求的沧海,从前他都是被追求的那个,但他还是有几分好奇小说后来的发展。
我说:后来期限到了,他们并不想分开,就展期啦。
某一柠檬精的说:哼,真没原则。
第62章
record 62
再次回到上海。
上海已经不是那个上海。
毕竟,人是不可能两次迈入同一个上海。
短短七天的外出。
仿佛人生阅历已经增加了百分之七。
我过往单调平静的生活,在某一的影响下,正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一走下飞机,脑中出现的就是这些主旋律的想法。
仿佛有个无形的记者对着我在做一场无形的专访。
而我就对着无形的麦克风诉说着我这七天的心路历程,感慨季节的交替,回味旅行的见闻,解释被拍到的和高个男子亲密爬山的画面,否认牵涉进复杂的恋情,对热心网友猜测的所谓见家长一事不便回应。
终于,在转盘等到了行李。
告别那个无形的记者。
戴上无形的墨镜。
某一开道,匆匆走过举着接机牌的热情人群。
来到等出租车的室外,热浪让人清醒,有上百人在排队等车。
某一很自然的说回他家。
我说回我家。
我们都想各回各家。
但是又不想分开行动。
某一说:如果同居就不会有这种问题了。
Emmm……
今天是8月30号。
我说:我的公寓9月底到期。
他说:所以还要给我一个月的观察期?
不,我说:是一个月的同居冷静期。
我在我的小公寓已经住了三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