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因为外伤以及脾脏破裂失血过多，导致休克昏迷，今天是第四天了，没有明显的苏醒迹象，求生意识也比较薄弱。而且病人最近的身体状况也不是很好，激素水平紊乱，近期还服用过大量的抗焦虑药物，有很大的镇定作用，这些都可能是他醒不过来的原因。”

医生把拍的X光片从观片灯上取下，“幸好颅内损伤不大，有少量的出血，一般情况下是可以吸收的。”

“那有什么方法能刺激他醒过来吗？”柳文琴说。

“有的，家里人多和他说说话，聊聊天，还有配套的基础护理刺激神经苏醒。”

一直缄默的陆振华终于开口，非常平静地问：“最坏的结果是什么？”

李橙看到VIP值班室的门没关，就想要进去问一下陆雪臻的病情，冷不丁地就听到医生说了这样一句。

“家属要做好病人长期昏迷的准备。”

李橙的手还没沾到门上，他这心里最后的支柱和自我开脱的勇气也崩塌了。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去的，直到护士看见他左眼纱布上的血水，他才回过神来，被医生拉到换药室。

“别哭了，要不等你哭完了我再给你上药。”

“对不起，我……”

医生帮他用纱布擦掉双眼的泪水，等他平静后，麻利的给他贴上了新的纱布。

“出血有点严重，明天准备第二次手术吧。”

第二次进行的是玻璃体切割术，是一台难度非常大的显微眼科手术，时间很长。艾逸倘在手术室外面等了将近两个小时，终于看到了双眼裹着纱布的李橙。

“每天要趴睡十个小时以上，记住了没？”

艾逸倘一边啃苹果，一边看医嘱。

李橙渐渐习惯了眼睛看不见的生活，全当是逃避现实了。他每天都给老伯打一个电话，但是始终都没有让他知道这事。老伯也说自己过得挺好，每天中午都出去晒太阳。

除此之外，李橙有机会就会拜托别人去ICU帮他打听陆雪臻的情况，他一天没醒过来，李橙的愧疚感就增加一倍。

而每天中午，艾逸倘都会抽空来看他一眼，呆一会就走。之前李橙还好好的，自从上周一之后，他就变得越来越消沉，话也越来越少，每天就往床上一趴，面无表情，连艾逸倘都不知道该怎么提起他的兴趣。

“大木头，高考出分了，你不查查吗？”艾逸倘对他说。

李橙把账号密码告诉他，又趴下了。

“可以呀，李橙！你这分过一本线了！”

艾逸倘这一嗓子恨不得隔壁病房都能听见。

整个病房的人都来向他祝贺，还有病友家属送来酸奶水果，李橙强撑着坐起来，象征性地谢过大家。

“摘纱布什么时候来着？”

见李橙没反应，他光着脚踹了踹李橙向上撅着的屁股，意外的发现触感非常的好。

“要不叫你同学来看看你吧，以后见面的机会可就少了。”

李橙虽然没明白艾逸倘话里的意思，但也没拒绝。

李橙的这幅模样可没把林莱给吓死，武自超倒是比较镇定。不过他的镇定有一方面原因是，校霸一伙人曾经与篮球社有过争夺场地之仇，所以武自超和艾逸倘非常不对头，但看在李橙的面子上，他只好忍着。

“雪臻哥家里想封锁消息，所以尽量不要宣扬。”李橙又说，“我又不是一定会瞎，再说了还有一只好眼睛呢，以后也能生活。”

“可是，你……”林莱觉得李橙惨兮兮的。

“哎呀，别担心我了，说说你们吧，毕业以后都去哪儿？”

武自超和林莱都留在临风市，还在选学校报志愿。

“选来选去，还是那么几个。真羡慕你呀，过了一本线，有那么多学校可挑。”

只有艾逸倘知道李橙此时露出的是一副苦笑。

李橙不好意思当着别人的面用尿壶，只好起来去卫生间上厕所，艾逸倘也跟着去。

“你跟来做什么？”

“帮你把尿。”

“滚，谁用你。”

“你找得着马桶在哪儿吗？”

“当然找得着。”

艾逸倘看着李橙东摸摸西摸摸，厕所脏脏的，这样一趟不知道得粘上多少细菌。

“你出去，我要脱裤子了。”

“都是男的，有啥害臊的。”

李橙无法反驳，就在他脱下裤子准备用脏兮兮的手摸小橙子时，艾逸倘忍不了了。

他把门一锁，双手从李橙的腋下穿过去，捕捉到了一个软绵绵的东西。

“啊！”李橙发出了一种奇怪的声音，“流氓！”

艾逸倘能看到某人已经脸红到脖子根了。

“快点嘘嘘吧，外面还有人等着呢。”

李橙这哪里排的出来，艾逸倘趁机揉掐了一把他的小圆屁股，李橙更加生气，想要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