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上女儿男朋友+番外(22)

作者:音速阿伏兔

医生对陆桑北咬伤的部位进行了处理,切十字切口用负压吸引器吸出毒素,但他已经出现了头晕恶心、视线模糊的症状,最要命的是,抗蛇毒血清一向非常紧缺,医院的抗眼镜蛇毒血清恰好没了,只能向同市各大医院借,用了最快的速度仍然等了两个小时,两个小时后蛇伤专家终于携血清来会诊,做皮试、给他注射进去。

等到他脱离危险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七点多了,深蓝的天空像幕布似的,林增月就坐在他的病床前,眼眶红红的,嘴唇干燥,头发和衣服都有些凌乱,来回摆弄十个手指头。

见他醒了,少年嘴角动了动,却没说话,端了一杯水,陆桑北注意到他的指尖用力到发白,透明的水面微微泛起涟漪。

右手还肿着,于是他用左手接过水,喝了一点。

林增月又端来一碗南瓜粥,他依旧用左手去接,姿势不太方便,少年忽然挪远了一些,用汤匙搅了搅,舀了一勺抵到他唇边,也不说话,就那样定定看他,意思不言而喻。

就这样无言的,他第一次吃到儿子喂的饭。

全程都是安静的,没有人打破这种莫名怪异的气氛。

高秘书敲敲门走进来,关心询问了他的身体,又详细讲述了白天的情况,蛇已经被消防员抓住交给林业局放生了,其他的怎么做、怎么和上下级交待会议缺席还要听领导的指示。

陆桑北倚在床头,深呼了一口气,才有些疲惫地说:“哦……有选择性的、呈现吧。”

高秘书立刻心领神会,于是经过他细微的加工,性质就变成了“区委书记以身犯险,解救被毒蛇围困大学生”的英勇事迹,虽然蛇就是大学生恶意放的,虽然大学生就是书记儿子,但这就是选择性呈现没被选择的那一部分。

陆桑北对他的做法还算满意,指尖点点桌面:“做戏做全套,免得演砸了收不了场。”

高秘书表面应和着,心里却暗自叫苦,和领导穿同一条裤子也挺难的,犯罪未遂的明明是人家的儿子,他还得跟着包庇,费心费力不说,要是这事捅漏了,被有心人拿去做文章 ,陆桑北第一个就找他算账。

男人忽然扭头朝林增月道:“小乖,和高叔叔说再见。”

少年就真的跟一只乖巧的猫似的,呆呆地说:“叔叔再见。”

“哎,孩子,再见再见。”高秘书牵强笑笑,离开了。

他离开以后,俩人又不说话了,就像一场在外人面前的表演,林增月拿着他用过的碗筷去洗,陆桑北闭着眼睛想事情。

这件事,还没完。

自从离婚后程敏思就患上了间歇性分裂症,她清醒后会不会记得这些?会不会起诉林增月故意伤害?是有这个可能性的,他有必要杜绝不安全因素带来的隐患,男人掏出手机打了几个电话,最迟下周送病人去封闭式疗养院。

他安静地躺在床上,忽然听到开门的细微响动,一只小手探进了他的被窝。

单人病房静悄悄的,他听见少年轻轻浅浅的呼吸。

不过他没睁眼,想看看他还要干什么。

林增月把手放到他手腕,摸脉搏,又把耳朵贴到男人胸膛处,听心跳。

他问:“吓着了?”

大概是没想到他在装睡,胸腔传来的震动吓了林增月一跳,他条件反射地弹开,不小心按到了陆桑北包扎好的手臂,男人吃痛地吸了一口气,他又赶紧回来看他。

白天还张牙舞爪的小猫一下子变蔫了,一副丧眉搭眼的样儿,垂着头也不知道想些什么。

陆桑北问:“出院后和我回家吧,好吗?”

林增月不回答这个问题,反而有些奇怪地叫他:“陆桑北。”

“嗯。”

“你是不是就想我亏欠你?”

他的心颤了颤:“亏欠?”

“故意受伤,让我觉得内疚,同情你,然后再……”

陆桑北打断他:“你以为我要从你身上得到什么?”

林增月默了。

“你说的根本不成立,因为我没有任何索取目的。”他握了一下林增月的手,“我是你父亲。”

林增月又哭了,这一天他哭了几次不止,以为早已麻木平静,可不知为什么,这两个字还是触到了他内心的柔软,像是要把十几年吃的苦受的委屈都化作眼泪,又有一种要失去什么东西的后怕和鼻酸,直到此刻精神才如同决堤的洪水,真正松懈下来,他破口大骂:“你算什么父亲!不负责任!不是好东西!分明就是个老色狼!”

他抽搭得又凶又可怜,陆桑北的心揪成一团,手忙脚乱地给人擦眼泪,轻哄:“是我错,不哭不哭噢。”

林增月被他的哄孩子语气臊得难堪,一口叼住男人的手指狠咬,两排牙一合,陆桑北觉得他这咬合力照蛇也没差多少,指腹皮下出血,已经泛紫,他仍是忍着没吭声,也不收回手,任他发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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