琢心+番外(91)
闻应琢盯着沈宜琛的脸看了两秒,眼神意味不明,拇指缓慢地擦过他的侧脸,沈宜琛猛地想起什么,如遭雷击,浑身都僵住了。
闻应琢拿开手,看了看指腹的一抹红色,又看着沈宜琛,眼神叫人害怕。
沈宜琛有种大难临头的感觉,赶紧手忙脚乱地用手背擦脸,都是他朋友闹的,他们玩游戏时的惩罚,现在的女孩子真生猛,她是直接怼着沈宜琛的嘴唇去的,沈宜琛也没想到,一急之下偏了脸才让她亲到了脸颊,他不知道脸上有口红,没想到被闻应琢抓个正着。
沈宜琛把脸上的罪证都擦干净了,又攥住了闻应琢的手,把他拇指上的红痕擦在了衬衣上,他有点寄希望于闻应琢让这件事就这样过去,毕竟他又不算出轨。
虽然他竭力装得理直气壮,但还是心虚,又怕闻应琢发作,所以攥住了他的手就没松开,一直抱着他的手臂,跟他靠得很近。
过了一会,沈宜琛就没动静了,闻应琢低头看他,发现他已经枕在自己肩上睡着了,他的眼睫毛安静地伏在眼下,呼吸平缓均匀。
闻应琢想起刚才他看自己的眼神,无论他如何伪装,但眼底仍旧有恐惧,他始终害怕闻应琢会伤害他。
闻应琢的目光由沈宜琛睡着的脸转向他们交叠的双手,他重新扣紧了他的手,又面无表情地望向车窗外,忽明忽暗之中他看起来依旧像大理石雕,但却不像平时那么淡漠,反而有一种宁静平和的感觉。
闻应琢抱他下车的时候,沈宜琛已经醒过来了,但是他假装没醒,直到闻应琢把他扔进了浴缸里。
沈宜琛吓了一跳,缩在浴缸里,警惕地看着闻应琢,就觉得他要收拾自己了。想着如果他很过分的话,就跟他打一架算了,反正他又没做错什么。
不过这时候,他也闻到自己身上浑浊的味道了,酒味、汗味、香水味和不知名的气味混杂在一起,他的衣服袖子上还有淡红色的口红印记,难为闻应琢忍了他一路。
但直到洗完澡,闻应琢也没碰他。
这就导致他做什么都心神不宁,眼睛总往闻应琢身上瞟,对方越是平静他就越觉得不安,临睡前想着要不分床睡,他站在床边磨磨蹭蹭的,但闻应琢好像知道他想做什么,一个眼神过来,沈宜琛一个字都还没说出口就被他吓回去了。
一个晚上就平静地过去了。
第二天沈宜琛醒来,发现闻应琢还在床上没醒,平时他都起得很早,在沈宜琛之后醒来就更是罕见了。
虽然沈宜琛向来不管闻应琢的公事,但其实也知道他连带着他们的下属们工作起来都像不要命一样的,闻应琢的工作强度是常人无法企及的,但他无论在什么时候都得保持充沛的精力。在沈宜琛看来,他工作的时候简直就像一架机器,如果换了他,早就散架了。
但闻应琢从来不会跟他提及这些事,沈宜琛就当没看见,就像他从来不会问闻应琢,他提前赶回来是不是为了自己。
房间里一片幽暗,隔开了外面那个喧嚣的世界,显得特别安静。沈宜琛躺在床上看了他一会,不自觉地往他身边靠近了一点,但又马上醒悟过来,他退回原来的位置,轻手轻脚地下了床。
沈宜琛去浴室冲澡,过了没几分钟,门就被拉开了。
闻应琢盯着沈宜琛的时候,眼睛里闪着猛兽猎食般的幽光。
沈宜琛紧张地咽了口唾沫,他知道自己要完。
闻应琢在浴室里把沈宜琛折腾得腰酸脚软,最后是把他抱出来的,因为沈宜琛已经站不住了。沈宜琛被放在床上的时候,才觉得安心了一点,但闻应琢没离开他,他在迷茫中对上他的眼神,然后再度被他的气息覆盖。
闻应琢不知餍足地把沈宜琛翻来覆去地折腾了个遍,沈宜琛的手指都在发抖,他听见闻应琢在他耳边说:“十三天。”
沈宜琛一开始没明白过来这是什么意思,等逐渐回过神来,他才反应过来这回闻应琢出差了十三天。
闻应琢看他的眼神,让沈宜琛觉得他还有些没说出来的话,他心里没来由地冒出一个念头,他会不会问我想不想他。
但他很快就意识到,闻应琢永远不会说出那些未说出来的话。
而他们都知道,就算闻应琢真的问出来了,沈宜琛的答案会是什么。
这就是他们的现状,他们永远无法袒露心扉,他们之间永远有所保留,他们永远无法跨越那道沟壑。
但眼下的气氛好奇怪,闻应琢的眼神压得他喘不气来,沈宜琛不自在地偏头,满脸嫌弃地咕哝道:“你又发什么疯?”
他的嗓子已经哑了。
闻应琢的手指抹过沈宜琛的脸,正好是昨天留下口红印子的位置,沈宜琛本来还想骂他的,但又不吭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