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沉默无言(91)
“铮鸣,我不想让你这样。”
“没事,反正我在平原美院也没什么意思,不如出来自己画。油画系也就那样,折腾不出什么新鲜玩意。实验艺术系搞了一年,我也看出来了,不伦不类,和北京那个差得远,不知道是哪个鬼才为了扩招想出来的主意……”
“我会带你去更好的地方。”
尹焰的声音很小,路铮鸣反应了一会儿才问:“什么地方?”
“还不确定,”尹焰的眼睛仿佛没有焦点,向远方无限延伸,“但它一定比平原美院更好,你会见到更多世面,拥有更多资源,更好的人脉……”
“尹焰……”
“……站得更高,也走得更远。”
那双幽暗的眼睛里渐渐有了光亮,但这光又像虚空中的火,无凭无依地燃烧,飘忽得像个幻觉。这幻觉似乎给尹焰不少希望,他整个人都振奋起来,捧起路铮鸣的脸,灼热地吻着他:
“我要给你最好的,这才是……这才是——”
他嘴唇开合了半天,到底没说出那是什么。
路铮鸣一头雾水,却被他的吻点燃了,又或者是他眼中的光彩,让他感觉尹焰从那个虚幻的远方重新回到他身边。
他对那些“更好”的兴趣不大,也不觉得那些“更高”和“更远”能解决他的困惑,但如果这是尹焰的追求,如果追求这些可以让他像现在这样活起来,热起来,那么即使自己不感兴趣,也愿意帮他实现愿望。
如果这能让他快乐——他实在太需要快乐了。
路铮鸣剥着尹焰的衣服,热烈地吻他每一寸皮肤,让他的身体和自己一样呼唤快感的冲刷。他像尹焰对自己做过的那样,捧起他的脚,从脚尖亲吻到腿根,细致地侍奉他的欲望。他的呻吟就是对自己最好的嘉奖。
如果这能让他快乐,那么自己就是快乐的。
路铮鸣又想起他的狗,它也是这样,让自己快乐时,它看上去也很快乐。也许这种快乐的教育还来自更多,不只是他的狗,因为他从小就不需要学会计较和自私。
但他暂时没空深究这个问题,尹焰正在沉溺地享受,他得专注一点。
路铮鸣一边吮着尹焰的东西,一边含糊地说:“刚才我一直觉得,差点意思,假的永远比不上真的。再大,再猛,也没用……”
尹焰用手遮住眼睛:“你‘自己的’还不够好吗?”
“当然不够。”
路铮鸣跨上来,对准它坐下去。他后面还很湿软,尹焰很顺滑地一插到底,两个人都发出满足的叹息。
“我更喜欢你这根,”路铮鸣拉着尹焰的手,摸他们结合的地方,“感受一下。”
他夹紧双臀,让尹焰确认自己在他体内的位置:“看,你这玩意……就像专门为我长的一样,尺寸和角度都刚好,就顶着……”
尹焰喘着气,扣住他的胯骨动起来,不让他再说下去。
这一年的暑假,只有学生能安享假期。
国庆期间的全国美展不只有油画一个画种,从传统的架上绘画和雕塑,到新媒体艺术和各类设计,由不同部门各自评奖,并在多个场馆分别展示。
平原美院各系的参展教师都在等待获奖名单,在九月之前,很少有人能心态平和。奖项不只是荣誉,还实实在在地关乎职称。
美展过后,整个美院会有一系列人事变动,其中最受关注的就是新院长的人选。
往届院长接班人大多提前内定,不存在悬念,这一届却出现两个势均力敌的竞争者,背景深厚的副院长马平川和能力出众的史论系系主任姚舜禹。
前者的平原画派是美院的一张学术名片,在平原地区的文化圈里一直保持活跃,后者编写过好几版史论教材,又把棉纺厂当代艺术区搞得风生水起。马平川在艺术圈中人脉甚广,姚舜禹和当地政府关系良好,在评论界也有不少朋友。
这两个人在学术能力和领导能力上不分伯仲,身后的背景也都不容忽视,唯一的区别就是他们对美院未来的规划思路。现任院长在立场上支持马平川的保守主义,但姚舜禹的扩张主义以及和政府的良好关系,又有可能让他在任期内解决美院新校区的难题,无论提前内定哪一个都难以服众。
所以这个暑假里,他们各自牵头的学术活动的成绩,就成了决定院长归属的关键。
马平川的平原画派作品展将在平原美术馆持续整个假期,而姚舜禹也将在棉纺厂艺术区举办当代艺术节,包括一系列展览和拍卖。
为了让各自的活动更有分量,他们都在花力气邀请有影响力的艺术家。平原画派始终没有放弃吸纳尹焰,而姚舜禹的展览无论如何也要请到路铮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