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看看女孩身后的保镖们，微微笑了笑，从善如流地进了为他准备的车子。还顺便给黄将派来跟着他的人使了个眼色，叫他们不要跟了。

结果他回来的时候，黄将在客厅里等着他。

黄森没有什么意外，主动坐到沙发上，听他说。

可黄将却没说其他的，只是道：“陪陪我吧。”

黄森安静地坐在黄将的身边，看他翻看文件，也顺手拿了一份过来，然后又放回去。

“看不懂。”

黄将看了他一眼，说：“总是要懂的。”

黄森挑眉。

“以后这些都是你的，你不懂谁懂。”

黄森听了这话，不知道为什么非常愤怒。

黄将继续说：“等你有了这些，你就能做自己想做的事了，不好吗？”

黄森猛地从沙发上站起，径自走上楼。

黄将已经习惯这种不告而别式的喜怒无常，这几年看得多了，黄森一旦心情不好就会不想说话。

***

黄森确实有自己想做的事。

很想很想去做，越是成长就越是克制不住，总觉得连手指都在蠢动。

这个念头支撑着他，支撑着他在这个家里的冷漠中安静地长大。

但他不知道自己能撑到什么时候。

他和黄将都常带着深深的倦色，他们都在等待某个契机，揭开一切。

从他十六岁的那个晚上就开始等，一直等到现在。

那个女孩子大概是上瘾了，当黄森再次被拦截的时候，他已经想叹息了：“我拒绝过了吧。”

“真无情。”但是她明显不在意不是吗？

黄森有点苦恼，死缠烂打不是他喜欢的风格。

她似乎还想用上次那招，强行把他拖走，但黄森不着痕迹地闪开。

站在路边拉拉扯扯真的很丢人。

黄森四处看看，想找自己的人出来帮忙。

黄森看见马路的对面，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女性从一辆车里下来，笑着。

黄森睁大眼，看着对面，瞳孔却慢慢收缩。

他看着她从车里扶下一个中年男人，男人笑着，看着他身边的女孩的眼神很宠溺。

黄森悲伤地甩甩头，他又听到了枪声。

他慢慢地转身，强迫自己往回走，有人来拦他，被他推开。

他用尽全身的力气使自己的脚在动作。

他幻想自己冲了过去，他幻想自己扼住那个男人的喉咙，他幻想那个男人在他手里挣扎着死去。

但他现在却只有逃。

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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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森坐在自己的书桌前。

他拿着笔，看着摊上桌上的日记本。

整整一页都被他写满了字，他仿佛入魔了一般，不停地写不停地写，直到因为太过用力，笔尖划破纸张。

***

黄森这段时间都处于恍惚的状态，黄将有点见怪不怪的味道，也没太管。

只是黄森看着他发呆的时候明显增长，虽然黄将有时会想问他他在想什么，但也还是没开口。

直到有一天，黄森站在楼梯上，看着黄将，又是那种迟疑的目光。

黄将把他喊进书房，直接问：“有什么事？”

黄森低下头，想了想，然后抬头说：“是关于升学的事。”

黄将莫名地松了口气，说：“你看中哪个学校就说吧。”

黄森又开始沉默，过了一会才说：“我想出国。”

黄将明显地愣了一下，然后沉下脸，说：“不行。”

黄森看出黄将在明显地强行压制火气，但他还是继续说：“为什么，出国留学不是很寻常的事吗？”

黄将说：“你不一样。”

黄森看着黄将，问：“哪里不一样？”

黄将眼里闪过晦暗的怒火，表情一片冰冷。

“我……”黄森的目光里带着绝望，“想走。”

“长大了就想走了？”黄将冷冷地问。

“嗯。”

黄将转过身，说：“你升学的事，我会帮你安排好，国内的哪所大学都行。”

黄森看着不容拒绝的背影，也转身，退了出去。

***

黄将总觉得空气中有种急躁的因子，让人产生不安。

黄森那天的话一直缭绕在心头。

虽然理智上知道让他离开出去比将他锁在身边要好，但是黄将在感情上无法通过这一关。

不想放他走。

这些年，无论是热情或是冷漠，都已经习惯身边有这个孩子的陪伴。

如果他不在身边……真是不可想象的事。

不知不觉，黄森的生日又到了，黄将照例问他：“生日想要什么？”

谁知黄森却笑了。

黄将好久没有看见他这么笑过了，一时间有点失神。

“当天我再要好了。”

“当天？”

“嗯。”

虽然黄将觉得怪怪的，但也没有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