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东山往事(59)
『猪,快滚开啊…』胡一平抬手推了推,是真的没推动,『你爷爷要被你压死了。』
『绕着弯想给你师父当爹?』丁海闻揶揄他,而此般柔弱无力的一饼太少见了,他有种必须珍惜眼前一刻的温柔冲动,『呐,一饼起得来吗?要不要跟我比个掰手腕?』
这温柔冲动是真不做人。
掰手腕这种寻常游戏,前些年一饼和他比了没有几十回也有上百回了。
有时候只他两人,有时候村里的其他男孩子也都有参与。
战力上强哥是当之无愧的第一把交椅,连芦苇都没掰得赢强哥,但是再往下——总之一句话,跟一饼掰的场合,丁海闻未曾赢过。
胡一平为了来夜会他,耐着不适给自己清洗扩张,搞得两只手腕都累得伤了筋,更别提一整天都根本不敢吃东西,又让他扎扎实实干了一轮,这时候站在地板有如站在云端。
书桌临着窗,「公平」起见两人各站一边,半个身子伏在桌上,丁海闻是坦坦荡荡光个屁股,胡一平还在挣扎着套他揉得稀烂的睡裤。『你别穿裤子了,一会儿东西流出来了。』阿闻这时候都能一本正经地说这话,好像心思一下子全安在了掰手腕的事情上,『今个我要一雪前耻。』
胡一平只觉得好笑,强忍住了:『输了罚什么?』
『…输的要听任赢的命令做一件事——嗯,当然除了犯法的事。』丁海闻想了想,感觉表达还是比较严谨,『哪怕赢的让输的光屁股去定点投篮…』
胡一平看一眼他雪白的屁股,握住了阿闻搁在书桌上的手掌:『好的好的,这就派你去投篮。』
额上的汗都让晚风吹干了。
游戏从一定胜负被一饼改成三局两胜又改成五局三胜。
倒不是他输不起。
他只是没来由地害怕丁海闻会让他做什么。
而他一定会照办的。
『看来一饼真的很舒服…』两人的手掌已经在无聊的扳手腕比赛里被彼此握得通红,这时候顺着指缝摸进去反扣着握在一起别有一番滋味,丁海闻抹一把他额上的虚汗,『力气都丢光了干没了…』
『…』这时候看胜者的脸,胡一平难免有点气不打一处来,有些暴躁地问他,『那你想让我干个啥?有屁快放。』
『不想让你干啥…』丁海闻头一回赢,有些得意过头,『胡一饼,在我不在的时候,不准一个人打飞机,必须做到。』
胡一平真忍不住了,笑得前仰后合,整个人差点翻倒过去,好不容易笑完了:『就这?我还以为什么事吓死我了…没问题啊,别说你不在的时候——』他盯着他的眼睛,胸口剧烈地起伏起来,『我再也不想打飞机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离得他很近,近得鼻尖碰在一起,如果他想,嘴唇也能碰在一起。
『我也是…再也不想打飞机了。』丁海闻把他推回床上,一边取笑他大腿内侧滑腻的体液,一边并拢他的双腿从中间操进去。
好像在跟时间争夺整个夜。
然后枕着他咕咕叫的肚子入眠。
虽说口头上答应得很好,要做到却实在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倒模做蜡烛,给明明家的竹林打围栏,给母亲打下手做饭,上山巡检,修理绞盘,他本来每天有这么多事情要做,脑子却顾不过来了。
脑子里只想着脐下三寸那一点事。
丁海闻都没说清楚是周五就来,还是周六再回。
他一个人在山顶值班值得坐立难安。
他在夜幕里看到打个手电晃到眼睛,扶着膝盖喘着粗气的身影,登时感到心动过速难以呼吸。
就算只是拥抱也可以。
身体和身体贴在一起,年轻的欲望也挨在一起。
四脚蛇偶尔光临他值班室破陋的墙壁,却会害羞得加速爬走。
极少时候,多是要等丁飞扬出个远差,胡一平又不用当值,两个年轻人在丁家难看的小别墅里胡天胡地混在一起。丁海闻打开冰箱扒吃的东西,或者把他赤裸的身体按在冰箱上吃他。
更多时候,他在老东山顶等阿闻,有那么一点涂山氏女的意思。夜里山顶风寒,丁海闻却总变着法子来作弄他,其中最可恶的,就要数把人推在售票窗口前,只让他扶着桌子就从后面弄进来。窗口能见得外面整个山顶,外头自然也应当看得进来。好在深夜山顶没有他人,但并不影响一饼羞愧难当而射不出来。
而他勉勉强强,也真的履行了诺言。
第35章 家里的客人
35.
母亲离开一年后,父亲带回了新的女人。
李旦前四十出头,个子不高,娃娃脸,眉毛细细眼睛大大,由于微胖,从眼角很难寻到些岁月痕迹,只是穿衣打扮很是守旧,一眼望去,便是妈妈辈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