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白月光规矩我懂(178)
但总归都是些成年人的心思和成年人的话术。
想咋说咋说。
如果他真想费心思……
还不如仔细揣摩揣摩跟封正泽的关系。
医生今天给史弃做检查的时候问起过身体有没有其他不适。
史弃没跟医生说真话。
真话是他近几天每天晚上都做恶梦,醒来后不记得情节只记得各种痛。
像是遭受巨大打击奔溃下的撕心裂肺,又像是万念俱灰后的麻木。
可明明都麻木了还能体会切肤之痛。
总之,梦里死去活来哭得枕头都湿了,偏偏醒来后只觉得很莫名。
他有什么好悲伤的?
往前追溯,他在那样严重的车祸事故中九死一生是行大运,断掉封正泽那个老男人死缠烂打是好人好报,江舒弘救出了深陷泥淖的妈妈、他们跟学长的项目合作前景也大好……
种种好事不一而足。
凭什么哭得那样伤心?
其实,一个人安静独处的时候,史弃是能隐隐约约的感觉到自己忘记掉了一些什么的。
某些记忆有了缺失,但又实在无关紧要,毕竟谁的记忆那么好能记住过去发生的每一件事?
而且在他的记忆链中所有事件逻辑都能衔接自洽,问题不大。
直到今天……
今天在医院,老大他们的反应看上去太奇怪了!
他不过说了句话,几个人就支支吾吾的推脱来推脱去,最后刘岚试图开口搪塞,秦双又先一步抢话。
说没问题才有鬼!
史弃心不在焉的转着手机,大脑开始重新组织苏清和、封正泽,还有秦茉苏利仁封老爷子等等人的话。
这些人的话现在对他来说只能勉强当参考。
真正能告诉他过去的……
史弃想了一整圈,然后收回发散的思维,解锁手机,很流畅的按下了一长串的数字。
等了好一会儿通话才被人接通。
那头的背景音有些嘈杂,手机主人脾气俨然也不怎么地,不耐烦道:“谁?”
“孙昶?”
孙昶一顿,拿开手机一看,是陌生号码来电没错,又拿回到耳边,用惊疑不定的语气反问:“史弃?”
“是我。”史弃暗暗松了口气,幸好没记错号码,他看了一眼酒店窗外天色。
冬天天色黑得早,六点出头已经乌漆嘛黑一片。
史弃脚受伤不方便出门,最理想的是让孙昶主动上门。
至于为什么想了一圈,却找了记忆中跟他一直以来就不怎么对付的孙昶……
那当然是因为孙昶人傻!
好套话!
“找我什么事?”
毕竟是有求于人,所以史弃打了个哈哈、语气不动声色的示好说:“新年快乐!新年新气象……对了,遇到了点小问题,电话里说不清楚,我现在在明都酒店666号房,你有空来一趟吗?”
史弃本来想的是,如果孙昶说现在没空那就改明天后天,如果孙昶脾气大不肯来那就自己找上门去。
但他没想到,孙昶只沉默了几秒后,就在电话那头说:“我这就过去。”
竟然是出乎意料的好说话!
挂掉电话的时候史弃都还有点不敢相信事情这么顺利。
而另一头,通话虽然已经挂断,但孙昶握着的手机却还贴在耳侧,耳边又重新响起史弃那带着笑的、充斥着暧昧邀请的话。嘶——孙昶放下手机,心想:大过年的又是大晚上的,史弃找他去酒店?
还房间都已经开好了?!
大家都是成年人。
不去不是男人好吗!!!
“少爷,少爷您去哪?马上就能用晚餐了。”
大年初二,孙家牵头做东举办了个私人晚宴,出席的都是A城有头有脸的人物,不过商业性质不浓,算得上是比较普通social,彼此联络下感情应酬下交换交换各自信息等。
孙昶才不管是自己老子主办的,看也不看管家,摆手说:“有急事出去一趟,今晚不回了!”说完一阵风似得往车库跑,中途又想起什么折返,翻了盒套子出来——酒店的用不惯!
路上孙昶颇为冷静的想:史弃现在已经是封正泽的弟弟了。
那他马上要跟朋友的弟弟发展出点什么……
是不是得先跟封正泽这个朋友打个招呼?
一路上孙昶都在承受着说与不说之间的“良知折磨”,直到摁响666号房间门铃,门打开,迎面一颗刺猬头,种种心猿意马想入非非瞬间痿了一半——
靠!
史弃好好的又发什么牛疯,把头发剃成这个鬼样子?!
这让他怎么干得下去!
表情扭曲得当场没控制住。
史弃也没见过孙昶西装革履的样子,今晚一见,哟呵,还真像那么一回事。
起码五官够耐看架势够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