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娱第一花瓶(255)
“枝和,你是你,苏慧珍是苏慧珍,你没有必要为她做的事负责,我也不能因为你的原因纵容她。”
裴枝和心如刀绞,笑容在他脸上已经失去了明确的意义,而只是如同梦游般,“如果我坚持求你,你是不是会因为我原谅她。”
商陆听出他的不对劲,缓了缓:“我会,但我不能。”
“会”,是长达十五年的同袍情谊。
不能,是爱情、公义和艺术共同的信念。
裴枝和不敢再追问了。
他知道,如果商陆这次真的把“会”变成了“能”,从此以后,他与商陆这份“会”的情谊也将永远烟消云散。
他抿了抿唇,“你现在还觉得柯屿是天才吗?”
电话那端只有清浅的呼吸声。
裴枝和哼笑一声,又如同自暴自弃般,继续地嘲讽低笑起来:“你自己都不敢说,我替你说,柯屿不是天才,他不仅不是天才,还是有先天缺陷的残废。你还是想保他,对吗?”
商陆撑着落地窗,掌心似撑在一片虚空之上:“柯屿是我认定的演员,这一点跟他的心盲症没有关系。”
裴枝和飞快地用手背擦了下眼泪,声音平静:“你变了。”
艺术高于一切,这是商陆教会给他的信念。心盲症粉碎了这部电影一切表演艺术上的可能,应该被换的是柯屿,而不是贵为影后的他妈妈。商陆应该失望、伤心但坚决地更换主演,而不是在这里嘴硬。
“你嘴硬给他辩护的样子,真的很让我失望。”裴枝和勾了勾唇,“你认识了他,为什么要把我认识的商陆一起带走?”
不等商陆再应声,他毅然挂断电话。
被晾在剧组围困颇久的制片人聂锦华终于等来了导演的电话。
“出不去,”聂锦华看着宴会厅外里三层外三层攒动的人头,“粉丝哭记者嚎,我怀疑整个G省有签注的粉丝都他妈来了!”
“辛苦了,”商陆抬腕确认了下时间,“一个小时后我会敲余长乐开选角会,有劳聂总在此之前保持自己联络畅通。”
“选角会?”聂锦华懵了一下,恍然大悟之中心一沉,对电话那端的年轻人有了全新的审视。当初选角时能力排众议力保柯屿,现在也能说丢就丢说换就换,这份魄力和狠心的确非凡品。
但是作为制片人,他自然有他自己的立场要操心,“现在舆论是对小岛不利,但要是真换了他,那所有戏都得重来一遍,别的不说,光你那株已经快枯死的三角梅老纪就没地方再给你搞。何况苏格非的档期呢?谢淼淼的呢?多开工一天就多一天的钱,我知道——”
“不是小岛,”商陆沉稳地打断他,“是苏慧珍。”
聂锦华彻底傻眼,半张着嘴没反应过来。
“苏姨这个角色换人演,刚好聂总也可以想想有什么女演员可以救急。”
聂锦华闭上嘴,继而慢悠悠地打太极,“我不管是换小岛也好,苏慧珍也好,我都做不了主,这样,我跟顾总转达下你的意见,看看——”
商陆没有提越级沟通的事,要是直言自己已跟GC掌权人安排好了一切,对顾岫的工作开展会很不利。他点点头,“好,我想他应该不会拒绝。”
挂断这通电话,商陆调出了余长乐的手机号,但没立即拨出去,而是静静站了一会儿。他一肘支着落地窗玻璃,指腹深深揉压着酸涩疲惫的眉心。
甚至累得想来支烟。
柯屿从卧室出来时,便看到商陆指间真的夹了支烟。
是云烟。
但他在片场没有带烟的习惯,向来是老杜敬烟给他,商陆这支烟是哪来的?
他夹着烟的手同时还提着酒店水杯的杯口,另一手握着手机,听对方说了什么,他喝了口水,开口时嗓音低沉沙哑得不得了。
“那就一个半小时后开线上会,我这边同步通知聂总,有劳余老师。”
余长乐长叹一口气:“幸好换的是苏慧珍,找人救急还算简单,要是你真换了柯屿,那可就没这么容易了。”
“我之前看了唐导的「坠落」,程橙这个演员不错,不知道她有没有档期。”
“橙子姐有自己的个性,她未必愿意救苏慧珍的场,我问问。”
虽然听不到余长乐那边在说什么,但“程橙的档期”这五个字就已经泄漏了秘密。
午睡的困乏在这寥寥数句的低语中彻底消散,柯屿缓缓睁大眼睛,显出一股虽然理智上已猜到、但情感上仍未反应过来的茫然。
商陆从落地窗浅淡的倒影中捕捉到了柯屿,回过头来用唇型问他“醒了?”,柯屿摇摇头,又点点头,商陆无声笑了起来,顺手放下杯子,用夹着烟的手将他揽进怀里。